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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学之后,便是三年的初学、再三年的中学,只是后两者则均不像幼学那般普遍了,尤其是能入得中学的,大多是官宦人家的女孩儿,出身不足之女,非天姿极其聪慧者不得其门而入。
这一方面是因为初学、中学并不如幼学那般普遍,不如后者一样得到了庄朝朝廷的大力支持,是以能坚持办下来的学堂背后不是有世家大族的支持,就是有名门大家坐镇,或是干脆如鸿瑜学堂一般,不仅二者都有,还与庄朝皇室勾勾搭搭。
二则是从幼学到初学、初学到中学,需要经过两次统一的比试。
这比试原是各个学堂各自为政,本意是为了检验女孩儿们的先前所学,用此光明正大的借口拒绝一批拉低学堂水平的朽木,后来出了几起恶劣的事件,闹得涉事学堂的声誉大降,一时堂堂自危,索性大家凑在一起,请了鸿瑜学堂出面,每年统一比试规矩,统一评审标准。
鸿瑜学堂家大业大,自然不屑于因其身世而给女孩儿们多余的脸面,评审起来就更为专业苛刻,这其中也有庄朝皇室的意思,不想女子开智过泛,是以读中学的女孩儿渺渺。
不过一比、二比再如何严厉,针对的也是望其兴叹的普通出身的女子,在洛都这个一个牌匾掉下来,被砸中的十个中能有七个朝廷命官的一亩三分地,大家闺秀的交际圈里,能被她们一个个都慎之又慎地对待的,也只有三比。
过了三比,可入上学。
而鸿瑜学堂也是唯一一个被庄朝皇室承认资格的女子上学,岳家女眷自小到大都是在鸿瑜学堂读书,称呼起来倒都没有刻意去叫它的名字,均是唤女学罢了。
而此次三月三的大比也是在鸿瑜学堂举行,是以一行人向着她们认知里的“女学”而去。
三比,又被女孩儿们称为大比,考的是女红、数术、学问、德行、才艺、容貌、言谈这七门。
其中每个女孩儿的考试顺序不一,考试地点亦是分成了好几片,题目更是除了才艺这个自选献艺节目的门类外,每个人的也都有细微的不同。
而这一切都要赶在三月三的上午考完,不能耽误下午汜水畔的节日活动,是以多需要女孩儿的家里人陪同,而才艺一项的献艺现场又是半公开式的,容所有考生的兄弟姐妹等前来参观,可谓是乱得不得了。
岳怀冉还没有抽出自己的考核顺序,坐在马车上念念有词地祈祷着经史类不要考魏晋时期的那筐子文人,那些人搅合在一起,岳怀冉想分得清楚都头疼。
岳怀媛见状,抿嘴轻笑。
岳怀冉泄气般把书一把扔在自己腿上,无奈道。
“选诗赋我没那创作才华,选策论我也搞不清楚那些民生政事到底是怎么个影射法,最后无奈选个经史吧,还要背得我脑壳疼。”
岳怀冉越说越丧气,撇开书转移话题道。
“五姐,要是你,你选什么啊?”
岳五太太赶紧狠狠地瞪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女儿一眼。
岳怀冉自知失言,懊恼地吐了吐舌头。
她急得抓耳挠腮,既想解释自己是太紧张说错了话,让岳怀别往心里去,可又怕自己真是这么讲了,更是显得刻意。
岳怀媛倒早已不避讳这个,歪头想了想,答道。
“诗赋吧。”
岳怀冉瞪大了眼睛,既是惊讶于岳怀媛云淡风轻的回答,又是好奇她选诗赋的原因。
岳怀冉期待地看着岳怀媛,等着她解释缘由,颇有几分若是理由合情合理,就心动到自己也改选诗赋的地步。
岳怀媛看她那模样,很不厚道地在心里偷偷笑了。
“因为那个写字少,答得快,可以早些回来卸首饰呀。”
岳怀冉哀嚎一声,彻底不想理她了。
留岳怀媛和岳五太太两人乐不可支地笑作一团。
第二辆马车上,气氛却不如前一辆欢快和谐,颇有几分尴尬意味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着。
岳怀悠和岳怀梨二人相对而坐,均是一言不发之态。
事实上,真要说起来,应该是岳怀悠一人单方面选择的一言不发。
毕竟就是原来在一处时,也是岳怀悠一个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岳怀梨可有可无地回答两句,这才没冷场的。
现在岳怀悠不主动说话了,两人自然就是这般沉默地僵持了下去。
岳怀梨内里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姐姐此次竟然能如此长久地坚持着对自己的冷待。
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罢了,岳怀梨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四房简直把岳怀悠当个废人养着,看似什么都不用操心,实则相对地,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决定权了。
自己好心提醒她几句,这个傻子领悟不到重点便也罢了,还和自己搞冷战。
岳怀梨心里也有些不舒坦起来。
岳怀梨历来是那种要是自己不舒服了就绝对见不得别人舒服的性子。
岳怀梨思索了一二,脸上就挂起几分刻意的假笑,主动打破沉默道。
“说起来,六姐姐今日可真是好看呢。”
“她身上穿的戴的,我怕是一辈子都难得的。”
说到后一句,岳怀梨微微别过头,盯着马车的窗帘,一幅神游天外的恍惚模样,脸上还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落寞。
岳怀悠见岳怀梨主动提起话题,本就有些惊讶了。
她一开始确实是想贯彻落实自己的不理人政策的,可看到岳怀梨失落的侧脸,又想到其身世之伤——因着那不光彩的降生在背后里吃的那些苦头受的几多白眼,一时就有些心软了。
岳怀悠有些不忍地劝慰道。
“那也是因为今个儿是冉姐姐的大日子呀。”
“你且宽心,等你我到了那一天,肯定也会收拾得体体面面的。”
岳怀梨的嘴角扬起几分嘲讽的弧度,不知是在嘲笑自己的身世还是嘲笑岳怀悠的天真。
反正在岳怀悠看来,分明有几分自怜自伤的意味。
只听岳怀梨又道。
“旁的不说,那些本也不是我也该想的……”
“就说六姐姐身上那块不过拿来压裙的碧玺滕花佩,若是能得一块儿,就是让我立时死了也是愿的。”
岳怀悠闻言,不由大皱眉头。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过是一块玉罢了,何至于此?”
岳怀梨猛地扭回头来,眼眶微微发红地瞪着岳怀悠,似是悲愤似是绝望地咬牙切齿道。
“什么叫不过是块玉,那可是闻名天下的碧玺滕花玉啊!”
岳怀悠先是被她猛地回头的大动作吓了一跳,又见她眼眶微红似哭不哭的模样,赶紧先安抚道。
“你若喜欢,我送你一块就是了!”
见岳怀梨目光中流露出质疑之色,岳怀悠拍着胸脯打包票道。
“放心吧,我说到做到的。”
“姐姐曾得了好几套,送了其中一套给我,给你一块肯定没事。”
岳怀梨破涕为笑,感慨道。
“五姐姐可真是疼你。”
岳怀悠听她这么说,可谓是三伏天喝了冰镇梅子汤那般的畅快,得意忘形道。
“那是,姐姐对我一向好得很。”
“而且她不只是对我好,她人本就好得很。”
“冉姐姐身上那套,怕也是我姐姐送的。”
话音刚落,岳怀悠就觉得自己说得过了,赶紧补充道。
“这个你可别到处乱说。”
岳怀梨好奇问道。
“这是为何?”
姐妹间互赠些首饰,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再加上碧玺滕花玉的美名,传出去也不过是一桩姐妹情深的佳话。
岳怀悠犹豫了一下,先看了看周围,见四下无人,才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小着声对岳怀梨解释道。
“这个是我自己瞎猜的,万一不是呢。”
说完了,又觉得用“瞎猜”一词也不太妥当,显得自己空口说白话似的,继而为自己的猜测辩解道。
“不过这也不是我全然胡说一气。”
“冉姐姐今个儿身上佩的那套,和当初姐姐给我的,粗看可是一模一样。”
“我这才如此这般想的。”
岳怀冉补充完,又觉得这么说也很片面,不过是自己一家之言罢了,遂懊恼地抓抓头,纠结地再次补充道。
“不过我也就是那么一看,可能其细微之处还是有些差别的,也有可能物虽是一样,但并不一定是我姐姐送的呢……”
“毕竟那套压裙佩我也好久不用了,若不是你提起今日冉姐姐身上的那套,我都要想不起来自己也有了……”
闻言,岳怀梨也学着岳怀悠的模样,先四下扫视一圈,接着才矮下头凑到了岳怀悠的耳边去,小着声道。
“我觉得你猜的十有八九是准的。”
岳怀悠不好意思地笑笑。
岳怀梨又探头看了看周围,第二次凑到岳怀悠耳边道。
“毕竟五姐姐连那金步摇都让给了六姐姐呢,她们感情这般好,你又道那碧玺滕花佩五姐姐当时是买了好几套的,合该也送了六姐姐一份。”
“你说六姐姐身上那跟你的一样,多半是五姐姐送的没跑了!”
岳怀悠听了前半句,已是如遭雷劈。后面岳怀梨的嘴巴开开合合地又啰嗦了些什么,她是全然未闻。
岳怀悠喃喃问道。
“姐姐把金步摇让给了冉姐姐?”
“可那步摇不是老夫人赐的吗?”
岳怀梨似有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状似犹豫道。
“我也是早几年曾看到过老夫人给五姐姐戴那金步摇,刚才看到六姐姐,很是吃了一惊呢。”
“不过我当时也只是遥遥一望,日子过得久了,可能记混了,也有可能老夫人只是让五姐姐戴戴而已,没想给她,本就是留给六姐姐的呢……”
岳怀悠听着岳怀梨的解释,只觉得心里的火更是一阵阵地往上窜,憋得她快要炸成一块一块的了。
岳怀悠突然发怒,质疑岳怀梨那苍白无力的补充。
“那金步摇上那么大个的红宝石,就是老夫人也没几块的,你这也可能看错!”
“戴戴而已,戴戴而已,我怎么没见过五婶娘把她压箱底给六姑娘的首饰给你戴戴呢!”
岳怀梨被她的话噎住,脸上流露出几分明显的恼怒之色,似是要开口反驳,只是又看到了岳怀悠铁青着的脸,突然又嗫喏着不敢随意说话了。
岳怀悠兀自发完怒,突然又如同漏了气的皮球般飞快地瘫了下去,咬着牙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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