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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全是这个孩子在嚼萝卜的声音,“咔嚓,咔嚓”仿佛他嚼的不是萝卜,而是人骨。
“小牛,你没事吧?”天知道我是有多想转身而逃,但是胖婶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了我,我又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逃走?
“你找到小妹妹的妈妈了吗?”小牛的声音没有起伏,平的就好像是机器里发出来的一样。
“我没答应过谁要帮她找妈妈啊。”我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明明没有风,可窗户却突然被吹开,“哐!”的一声。
“别以为我们是孩子,你就可以随便糊弄我们!”小牛暴怒,明明是不及我腰的个头,可偏偏就是带着令人生畏的气势。
我心说糊弄个屁啊,我本来就没答应过她,可又怕恶鬼会伤害小牛,到时候小牛要是拿着刀子来捅我,我到底是还手还是不还手呢?
只好先安抚她的情绪:“好,好,我帮你找妈妈,但是最起码你得给我点线索吧,不然要我怎么找?”
小牛眨了眨双眼,沉默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妈妈了,奶奶说我的爸爸妈妈离婚了,一个叫法院的人将我给了爸爸。我不是很懂奶奶的意思,我只知道我想妈妈,我想见妈妈。奶奶不带我去找妈妈,爸爸也不带我去找妈妈,那我就自己去找妈妈。”
“我记得妈妈家里的每一样东西,沙发在哪里,衣橱在哪里,花瓶在哪里,可就是偏偏不记得妈妈的家在哪里。我一个人在路上走了很久很久,路上有个陌生的叔叔对我说,他认识我的妈妈,可以带我去找她,我很高兴,就跟着叔叔走了……”
这是一个令人唏嘘的故事,父母的离异造成了爱的缺失。
当大人们还在为财产争的不可开交,还在为这段婚姻的失败而互相责怪的时候,小小的孩子却只是想再见一次妈妈。
人贩子就像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狗,时时刻刻盯着每个行走在路上的孩子,大人们稍有大意,一转头可能就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宝贝了。
六岁的琪琪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险恶,只觉得这个叔叔是走错了路,妈妈的家是高楼大厦,可为什么这个叔叔却把她往山里带?
“叔叔……”当琪琪向叔叔提出疑异的时候,原本和颜悦色的叔叔却瞬间变了模样,拿着刀子威胁她,如果不听他的话,不跟他走的话,他就要割下她的一只耳朵。
“姐姐你听过白雪公主的故事吗?里面的皇后就是这样突然变成巫婆的。”孩子用童话去理解世界,可世界却并非跟童话一样永远都是HAPPY ENDING。
琪琪哭了,她实在害怕,以前只要她一哭,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就都会围上来,心疼的问她怎么了,而现在,哭泣所能换来的,只是一顿拳打脚踢。
“姐姐,你说爸爸妈妈为什么不来救我呢?”她问我,天真的眼睛纯的就跟一汪清水,倒映着成年人卑鄙而丑陋的世界,“他们知道我挨打了吗?”
原本漂亮的公主鞋,在被人贩子一路拖拽中掉进了河道里,六岁的孩子只能光着脚在山间奔走,脚肿了,流血了,发脓了,人贩子都不介意,反正对他来说,这个孩子不过就是一个偷来的商品,能卖钱就行。
吃饭是想都别想的事情,人贩子才不会花钱给她好东西吃,这是浪费,所以琪琪只能吃一些人贩子吃剩下的饭菜,啃一个馊了好几天的馒头。
“姐姐,我以前只知道小动物们好可爱啊,我们要爱护他们,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小动物们……好好吃啊……”
琪琪始终天真,可这天真却带着血,听得我无比心酸。
也许人贩子原本是想带琪琪到深山里,然后把她卖掉的,但是却意外的迷了路。琪琪说,那几天里,人贩子没东西吃,饿的眼睛直冒绿光,跟狼一样,而后来……她就看到他开始磨刀……
这是不是人贩子第一次吃人呢?还是说,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反正是个卖钱的商品,就算是自己消费掉也是很正常的吧?
琪琪不懂,她以为叔叔磨刀是要去找小动物吃,还天真的问叔叔,这次会抓什么来吃。
叔叔回答说:“你!”
“姐姐,你见过英雄吗?”琪琪又问我,“就是动画片里那种能打跑坏人的人。”
这世上有英雄吗?我想起司澜。
一个老人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有些功夫,听说是年轻时当过兵。
人贩子饿的头晕眼花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他将琪琪带回了自己家。
“爷爷对我很好的。”琪琪说。
在经历过地狱后,一切施舍都是天堂。
爷爷给她煮饭,这是她这一个月来第一次吃上干净的,温热的食物。
“白饭真的好香好甜呐!”就算是此时此刻,小女孩依旧怀念那碗白米饭的滋味。
“可是……”原本兴奋的眼睛突然暗淡下来,她有些迷茫的问我,“妈妈对我说,女孩子是不能让别人碰自己的身体的,可爷爷又对我说,亲亲,摸摸,抱抱都是因为喜欢我,姐姐,他们到底谁说的才是对的呢?”
“什么!”我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人借口要给琪琪洗澡,脱光了她的衣服,让一个稚嫩的孩子赤身裸体的站在自己面前。
“爷爷给我洗澡的方式跟以前奶奶帮我洗澡的方式不一样……”
“爷爷的力气很大,他弄的我很疼。而且,他还……”女孩的声音到这里突然一紧,小小的人儿居然开始颤抖,显得异常害怕。
“他还?”我预感到了可能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不敢,更不愿意去相信上苍会这样对待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
“他将一根手指伸进了我的身体里……”女孩哭了,“那真的好痛的,比脚烂了,手断了,吃了脏东西拉肚子时都要痛。”她哭着对我说,“我对爷爷喊痛,可爷爷却对我说,只要我乖乖的不出声,不挣扎,他明天就带我回家,让我见妈妈。”
“姐姐,我真的好想妈妈啊。”她对我说,晶莹的眼泪一滴滴的落在桌上,居然瞬间成血,殷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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