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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走,郭超告诉这次来的是两个人。本来我以为应该是父子二人,见到的时候一看明显就不对了,一个长得高高大大,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瘦得和猴子一样。
个子大的有一米九五,脑袋大的出奇,但是看起来有些木讷。瘦得和猴子一样的年长者,脑袋又瘦又尖,细胳膊细腿,体重不超过八十斤。大个子能装下他三个。
大个子姓雷,叫雷鹏军,外号儿大个儿。年长者姓孙,外号孙猴子。
一个人名字可能起错,但是外号绝对不会错的。
郭超笑着说:“这两位可都是人才啊,以前干的都是盗墓的活儿,十年前被抓了,关了五年。出来之后,考古队找到了他们,现在请他们替考古队做顾问了。”
我说:“哪里的考古队?”
郭超说:“开始的时候在四川,后来又到了武汉,最近又被借调到西安。这不是么,我们这里有事了,他们又来了黑狐岭。”
我和胖子和这两位握手,大个儿嘿嘿笑着说:“你猜猜我多少斤?猜对了我当你是朋友。”
孙猴子笑着说:“两位莫怪,我这兄弟啊,就是喜欢让别人猜他体重。猜中了他会很开心,猜不中的话,他也很开心。”
我说:“这可不好猜啊!我大概猜猜吧,你应该有二百四十斤吧。”
大个儿又看向了胖子,说:“你猜呢?”
胖子说:“老陈,大个儿看着肉不多,但是人长得结实,我看大个儿至少二百五十斤。”
大个儿这时候呵呵笑了起来,说:“都猜错了,我二百六十五斤。我的衣服都是定做的,找的最好的裁缝。”
孙猴子说:“大个儿的父亲和我爷爷是搭档,大个儿父亲得了脑出血之后,就把大个儿托付给我爸爸了。那年他才十岁,我三十来岁。后来就一直跟着我了。”
胖子说:“一看两位都是奇人。”
孙猴子说:“我祖上受封发丘将军,大个儿祖上是摸金校尉。大个儿的祖上是我家祖上的手下,想不到的是,会世世代代成为一种职业。也正是这职业,养了我们几十代人,不管是战乱年代还是天下太平,我们两家人都能过得衣食无忧。这也算是一门手艺吧。”
我说:“中国厚葬传统有几千年了,这地下有着大量的宝贝。不取出来也是浪费。”
孙猴子笑着说:“要是大家都这么想就好了。我们能取出来是我们的本事,他们有本事也去寻啊,也去取啊?结果他们拿不到,也不让我们拿,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们,我们不接受这一套,就把我们关进了监狱里。我们哪里错了?无非是有些人得了红眼病。不是我说,那些埋在厚土下面的大墓,我们不翻出来,再有三千年也见不了天日。”
大个儿说:“哥,别说了,祸从口出。”
孙猴子叹口气,说:“我就是发发牢骚。我俩那几年监狱蹲得冤枉。我还是不服。”
我说:“现在好了,你们有了正当的职业。”
孙猴子说:“傻子才干这活儿,卖命的活儿,拿着三瓜俩枣的死工资。美其名曰为了考古事业。考古事业是你们的,我就想弄俩钱花,养活一家老小。凭什么啊!”
郭超这时候在一旁呵呵笑了。
我们现在坐在酒店的一间套房里,酒店的暖气烧得很热。我已经感觉到热了,脱了裹在身上的军大衣后,把军大衣叠好放在了沙发上。
接着,大家都开始脱衣服,只有郭超还裹着自己的羽绒服。他是真的怕冷。
郭超说:“孙猴子,牢骚可以发,但是活儿还要干。先让老陈和胖子说说里面的情况吧。”
我就把里面的情况说了一遍,我说:“里面有几个危险,第一就是军火库,第二就是黄大仙,第三就是那口老棺材,第四就是后面的阴宅,具体里面葬的谁还真的不好说。我不过我怀疑是李淳风,要是李淳风的大墓,还真的不好弄。一定有很多道家机关道的设计。”
大个儿这时候呵呵一笑,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说:“别怕,有我呢。”
孙猴子瞪了大个儿一眼,说:“你有个屁用,这次和以往不一样。”
大个儿说:“我不怕黄大仙,我也不怕地下的血葫芦,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孙猴子对我说:“大个儿心思单纯,所以无比坚定,又有一把子力气,还真的不怵那些东西。我俩下墓,有他在我身边,我非常踏实。但是这次不同啊,我觉得这个墓里太复杂了,尤其是那机关道,我们恐怕过不去。”
郭超说:“这次去主要是查线索,也许赃物就在外面的仓库里了呢。我们只要找到线索,立即退出来。”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孙猴子说:“领导你就安排吧,啥时候下墓。”
郭超说:“你们是专业啊,这个你们拿主意吧。”
孙猴子看着我说:“老陈,你说呢?”
我说:“宜早不宜迟,这大厦接二连三的死人,不能再拖了。这样好了,我们明天上午十点半进大墓,争取下午两点之前出来。”
孙猴子点点头说:“我没意见。”
郭超说:“那就这么定了吧。我们明早七点准时在这里集合,商量一下细节,做一点准备工作。”
我说:“进去的人员名单呢?”
郭超说:“我,小梅,还有你们四位。我们六个人进去,没问题吧?”
胖子说:“梅法医身体还行,郭侦探,你能行吗?”
郭超笑着说:“放心,我没事。”
我和胖子没有直接下山,而是在园区里商量了一下。胖子进了办公室之后,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里,把鞋脱了,往沙发上一倒,抱着头说:“老陈,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你说,万一这黄大仙把谁给迷了,这人拿着手雷把大墓给炸了,我们可就连尸首都没有了。”
我说:“是啊,那么大的一个军火库,始终是隐患。不过也没有必要过分担心,这种事发生的概率不大。我现在担心的是,黄大仙认了主。”
胖子说:“黄大仙认主的事情可不常见。”
我说:“但也不少见,别忘了那次黄大仙拜山的事情。它们为啥要拜山呢?”
胖子喃喃道:“一旦黄狼子认了主,那可就不好对付了。但是这大墓里会有什么呢?难道你怀疑那老棺材里的东西真的有智慧吗?”
我说:“李太郎有多狡猾你没看到吗?怨气太重,灵魂不散,加上有灵狐尾巴加持,很可能会形成尸妖。”
胖子说:“那样的话,可就麻烦大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我俩这才出来,刚出来,我就看到严加在走廊里站着呢,胖子对我说:“老陈,你先回去吧。”
我点点头,往前走了出去,到了楼梯口的时候我回头看看,胖子进了严加的宿舍了。我回到了荣宝斋之后,坐在荣宝斋里等了胖子一段时间,一直到了十一点,胖子也没有回来。我知道,这胖子是不会回来了。胖子应该是和严加睡在一起了。
我倒不是反对婚前有夫妻生活的行为,只不过胖子一旦和严加睡了,也就等于是做了最后的选择了。我知道,胖子一定是选错了。
胖子虽然是个聪明人,还是在这方面栽了跟头。我难免有些惋惜。不过想来想去也没啥,这也是一个男人成长的必要过程。
我关了电视,从荣宝斋出来到了后院,看到王宁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呢,我去敲门,她开了门,问我:“你才回来啊!”
我说:“我在前面看电视来着。你怎么还没睡?”
“我在看书呢。”她看着我一笑说,“胖子呢?”
“进去说。”
我进了屋子,关了门之后,我说:“胖子估计下不来了,和严加在一起了。”
王宁这时候劝我说:“别操心胖子感情方面的事情了,说多了反而不好。”
我说:“我也这么想的。”
“但是话说回来了,严加的家庭实在是太差了,倒不是说她这个人不好,只是觉得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很容易走极端。”
我嗯了一声,说:“鬼迷心窍啊,没有办法。我有预感啊,这次胖子要栽跟头啊!”
王宁这时候很认真地看着我说:“老陈,你和尸洁有联系吗?”
虽然这个问题很尴尬,但是我必须认真面对才行。我摇摇头说:“没有联系。”
“她一直就没联系你?”
我点点头说:“她一直都没有联系我,事情就这样结束吧。不要提了。”
王宁这时候低下头,说:“其实从一开始,尸洁就对你很有好感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俩就这样到一起了。现在想想,对尸洁很不公平。”
我说:“没有什么不公平的,我没对她怎么样。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你当我是唐僧啊,人见人爱。对了,我让人每隔十天给她发一盒安糖宝呢。”
王宁说:“说句心里话,尸洁是个好人。我希望她能过得幸福。”
我说:“你也是好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好人周围都是好人。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回来之后,我久久不能入睡,拿着手机,打开微信,反复看着尸洁的头像,不知道该不该找她聊聊。但是又能聊什么呢?最后我听着新闻睡着了。
第二天七点我和胖子准时到了黑狐岭大厦,刚到这里,我就发现屋子里的人表情非常的严肃。郭超坐在沙发里,梅法医靠在窗台上,大个儿和孙猴子都坐在自己的床上。
我和胖子进来都愣住了,我说:“这是怎么了?”
郭超说:“昨晚上出了点事情,有人在走廊里作了一宿。”
我说:“什么人?”
郭超看着我说:“所有人,这一层住着二十六个客人,结果二十六个客人几乎同时从房间里出来了,在走廊里互相问候,然后说一些奇怪的话。说是要去逛庙会,之后就来来回回在走廊里走了一夜,一边走,一边打招呼。到了凌晨四点的时候,都聚在了这房间门口,排着队来敲门,当这里是酒馆了。”
孙猴子说:“明显这是黄大仙作祟,我从门缝看了,排着队走路的姿势和黄大仙一样,不过一下几十人,不分男女被迷还是第一次见。老陈,这大墓,恐怕下不得。这是在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八成,这黄大仙是有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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