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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行人已经收拾好行囊出发去往山里。随从里还有迈卡维,他远远冲艾兰德笑了笑就立刻埋头赶路。
出人意料的是冈格罗也来了。几个血奴和血骑士见到冈格罗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大气不敢出。他臭着一张“要不是卡帕多西娅求我我才不来”的脸,也不跟勒森拔他们打招呼,骑着马缀在后头,一双眼睛阴测测觑着昔拉和艾兰德,像是盯着不成器皇帝皇位的老宦官。
昨晚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夜,临到破晓才停下。积雪不算厚,马靴踩下去咯吱咯吱作响。亲王们不畏寒冷,一身轻便猎装勾勒出完美的体魄。冈格罗的皮靴后面坠着两轮黄澄澄的马刺,走起路来叮铃作响,艾兰德一开始以为是铜制的,后来发现那是真金。
卡帕多西娅与艾兰德兄弟一样穿着大衣与短披风,原因当然不是她怕冷,而是因为好看。
一行人进山后在半山腰找了片开阔的地方扫开积雪搭建营帐。三位亲王背着弓箭,分给艾兰德和昔拉的则是□□。
以他们的能力狩猎再简单不过了,如此行事不过是找乐子。他们运气不佳,逛了一上午只打到几只野兔,冈格罗闲的没事捅了一窝蜂巢。回到营地后让血奴烤了三只,炖了两只,凑合凑合当午餐。
由于材料有限而且时间紧凑,肉做没什么滋味,昔拉吃了两口就放在一边,捧着汤碗慢慢喝汤。冈格罗逮着这个机会哪能放过,嗤笑道:“半点委屈受不得,倒比卡帕多西娅还娇贵。”卡帕多西娅嘴里含着肉不方便说话,只狠狠瞪了他一眼,对他伤敌一千还顺带树敌一万的行为表示鄙夷。
昔拉心想他确实不爱吃,但又饿不着冈格罗,实在管得宽。冈格罗哼了一声,从自己那半片兔子上撕下条小腿,正要说话,就见勒森拔也放下手中食物,重新取来一只杀好的兔子烤起来。
他动作娴熟地从蜂巢上敲下块蜂蜜抹在肉上,最后洒上盐和罗勒粉,香气扑鼻。他把烤好的肉递给昔拉,起身去远处的湖里洗手。
昔拉一愣,稍微吹了吹就尝了一口。他原本就是水乡里养出的甜软舌头,这个出乎意料地合他胃口。见艾兰德眼巴巴看着他,便撕了条腿给他。
“好吃!”艾兰德顾不得烫直往嘴里塞,“没想到大亲王深藏不漏啊。”
“嘁。”冈格罗恶狠狠瞪他们一眼,扔下兔肉走了。昔拉莫名其妙,又见卡帕多西娅神情莫测地看着他,以为她也想吃,又撕了条腿递给她。
卡帕多西娅淡淡一笑,接过去慢慢吃光了。
下午天气开始放晴,透过高大的树林能看见晴朗的天空。积雪闪闪发亮,好似抛洒一地水晶。动物频繁活动起来,他们猎了两头野山羊,傍晚回营地时还顺手捉了只精乖的猞猁。艾兰德爱不释手地抱着它玩,临近营地时才恋恋不舍地放走。
“才摸完猞猁离我远点。”卡帕多西娅嫌弃地拎着衣角避开艾兰德,艾兰德悻悻跑去洗手,搓得手都红了。
冬天天黑得早,晚饭做好后天边已能看见两三星子。除了各种肉食血奴还搬来一桶葡萄酒,用木勺给众人斟满。
篝火温暖着每个人,远处不时传来血骑士和血奴碰杯欢笑的声音,就如同最普通的人类。冈格罗还嫌不够凉快,凭空凝结两块冰扔进杯子里,锋利牙齿嘎吱嘎吱咬着冰,像是在咬着谁似的。
卡帕多西娅大约是醉了,流露些轻狂媚色,让人送来一把玫瑰木制的曼陀林低声弹唱,歌词讲的是少女勇敢追逐爱情,与爱人几经离合,最终冲破阻碍在一起的故事。听得冈格罗嗤之以鼻,冰块咬得更响了。
艾兰德跟昔拉咬耳朵:“卡帕多西娅这是看上罗默教哪个小白脸了吗?”昔拉简直没法接,只能转移话题,“有流星。”
炊烟袅袅升入苍蓝夜幕,一条淡紫银河静静流淌在天上。时不时有流星划过天穹,或快或慢,或黯淡或璀璨,最后坠入远方连绵的蓝灰色雪峰消失不见。
“我们去山顶会不会捡到流星?”艾兰德突发奇想,怂恿昔拉跟他登山,“一起去看看嘛。”
昔拉心里一动,正要点头,就听勒森拔道:“不准乱跑。”艾兰德泄了气,郁闷了一会儿就没心没肺地继续吃喝玩乐。
昔拉也不是很在意,静静看他们玩闹,夜深了就各自回帐。说起来他们的作息完全是迁就艾兰德和昔拉,他们兄弟二人虽然不说也是暗暗感激的。
血奴很快送来热水和油膏让昔拉沐浴。昔拉洗去一身焦烟,拢着浴巾坐在炉边把半长的黑发擦干,在皮肤上抹开防皲裂的油脂。那油脂是淡淡的红色,细闻有股冷魅的玫瑰味,昔拉其实不太喜欢。
收拾妥帖后昔拉穿上厚实的棉睡袍,关灯睡觉。所有灯火都熄了,只有莹莹雪光反射在帐篷上,透出一种邈远的光晕。
昔拉枕着风摇松柏的声音渐渐困了,即将入眠的时候一阵寒风灌入帐子里将他冻醒。他警觉地坐起身,只见门口逆光处站着一道高大人影,长发在雪月寒光里好似银沙织就的锦缎。
昔拉捏了捏被角,冷冷看着他。
勒森拔道:“我带你上山。”昔拉一愣,已被他拉出被窝,握着脚套上一双绒袜。昔拉吃惊之下下意识蹬了一脚,正踢在男人胸口。晦暗的屋里忽然响起若有若无的笑声,过于低沉短促,以至于让人觉得是错觉。
“外面冷。”勒森拔收回手,又轻车熟路地从箱子里取出一条雪青色水貂绒兜帽把人裹住,一把把昔拉抱在怀里走到帐外。
昔拉无言以对,默默把脸埋进毛茸茸的风领里。泛滥的星光下男人背后缓缓张开一双漆黑羽翼。如果说昔拉的翅膀令人想去触摸,他的羽翼却凛冽生寒,好似紧密排列的刀片。
那双黑翼随意扇了扇,带起一阵凉风。“抓稳。”勒森拔用力一振,眨眼间便高空,再一振翅飞向山巅。
山巅寂寥,四野起伏的山脉一览无余,地平线尽头隐隐闪烁着人类的灯火。这让他想起不周天真页山巅终年无休的风雪,还有真夜悬岛上无边无际的荼蘼花。
“往上看。”勒森拔收拢翅膀包裹住二人,阻隔砭人寒风。昔拉抬头看去,重重叠叠的碧绿极光在星海下游动,如冰冷的火焰。
“等到十二月,这里的极光更美。”勒森拔轻声道,好似怕声音大一些就会惊碎美丽的极光。
昔拉点点头。二人不再说话,山巅只余风声。
“回去吧。”勒森拔舒展翅膀飞向营地,远远竟看见营地亮着火光,人声鼎沸。
“怎么回事。”
勒森拔不疾不徐道:“罗默教的人来刺杀你们。”他见昔拉目有忧色,又道,“我们早就接到消息,艾兰德不会有事。”
昔拉等了一会,见勒森拔依然抱着他悬在空中,不由道:“为什么不回去?”
“哦,我是负责保护你的。”勒森拔毫无下去帮忙的意思,等营地里平静下来才施施然把昔拉送回帐子里,“没事了,睡吧。”
昔拉:“……”剧情里虽然无险却也有惊的刺杀就这么干巴巴看了一场?不待细想,困意涌来让他不由自主闭上眼帘。
勒森拔静静站在榻边看了一会,转身出了帐篷。明明灭灭的火光中一道修长人影从树后转出来,他藏在阴影里看不清面貌,只有胸口亮银色的血猎勋章熠熠生辉。
他含笑道:“我就说另一个目标上哪去了,原来被你带去躲起来了。”
勒森拔道:“你胆子倒是大。”
“胆子不大怎能看到你的心肝宝贝呢?”那人音色柔润,婉若春水,“虽然只窥到半张脸,却也当真……令人心动。”
勒森拔霍然盯住他:“你敢。”
那人笑起来:“你都说我胆子大了,你说我敢不敢?”他的声音渐渐遁往黑暗里,。
第二天一早他们带着猎物出发回城。本打算狝猎三天,可惜出了这种意外不能再在外面多呆。
昨晚冈格罗回来的时候人没抓到,撒气地随手抓了头黑熊。回到城堡后把熊皮鞣制了做沙发垫,熊掌等肥厚肉质做了晚餐。
吃完晚餐卡帕多西娅便起身告辞,冈格罗却留宿了。艾兰德深深怀疑这人只是想多嘲讽嘲讽他们,这么水深火热地熬了一晚,这邪神才意犹未尽地走了。
“每年冬至人类都会办集会,放天灯,不知今年能不能看到。”艾兰德靠在窗边极目望去,似乎妄想从这里看到生养他的远南镇。然而窗外只有无休无止的山脉。
他在上次刺杀中表现出色,还救下了迈卡维,城堡众人待他隐隐有了些发自心底敬意。而艾兰德也隐约蒙上一层锐气,只有在自家哥哥面前时还是往常那样。
昔拉正捧着一本棕褐色书籍看着,闻言道:“能的。”
“那我要买许多松子糖吃。”艾兰德从小对松子糖求而不得,念念不忘,“哥哥你呢,你想要些什么?”
昔拉翻了一页书,随口道:“没什么想要的。”
“你就是不想告诉我。”艾兰德撇撇嘴,“不告诉就不告诉吧,放天灯的时候总得把愿望写上去,到时候我去截你的灯。”
昔拉极淡极快地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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