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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不得不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是为了生存去战斗，杀死自己的同伴，还是为了同伴牺牲自己？
这些还没走出学院的学员，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面临这个选择。
谁会愿意死呢？可不想死，就只能让对方去死。最关键的是，在有了生的希望后，又有多少人愿意接受死亡？
人性，人性中的准则和自私，在这一刻站在了对立面上。
看着两个学员持刀走向对方，段牧涯的眼眸微动，老实说，设立这个环节的时候，谁也猜不到学员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和他相比，那些汇聚在一起的学员更加关注，更加纠结。按照这个事态，他们估计也躲不过，这是一个很难做出的选择。
而此刻，那两个学员已经停下脚步，只有两步之遥。
握紧了手中匕首，两人都没有第一时间采取行动，或许他们都在等，等对方先出手的时候再反击，那样至少心里会舒服点。
这个并不难猜，但时间上却会耽搁不少，段牧涯眉宇一扬，“都想死吗？你们的时间可不多。”
两人的身子一颤，偏头看了过来，那一刻目光好似尖刀落在段牧涯身上，可惜并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黑袍下段牧涯的手指微捻，“都杀了。”
黑袍人刚要有所动作，那两个学员手持匕首向段牧涯冲了过来，可惜哪里冲的过来，被黑袍人直接拦下，匕首贯穿胸膛。
“再来两个。”
段牧涯见怪不怪地开口，两个黑袍人将新的‘尸体’拉下，但当黑袍人想要再拉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左倾凰的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段牧涯的视线落在左倾凰身上，黑袍下双眸中没有丝毫讶异的神色。这是早已经商量好的事情，让她起个头，也算给其他学员一个方向。
黑袍人自然知道其中缘由，其中一人又拉了一个学员出来，却是一个男生。
被黑袍人拉出来，他脸上有着复杂的神色，被迫接过黑袍人手上匕首的时候，目光望向左倾凰。
星决修为，她是最高的，可遭遇，却是所有人里面最难言的。这两天，她隐隐已经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此刻主动站出来，依旧吸引了无数人的关注。
她，要怎么做？
面对所有人的目光，左倾凰深呼了一口气，看向手中的匕首，旋即面向人群，“各位，别忘了我们心中的坚持，为了荣誉，为了联盟。”
言罢，她竟然将匕首反转刺入自己的胸口，旋即身体缓缓倒下。尽皆沉默，这是第一个自己选择死亡的人，将甚至有些渺茫的机会让给他人。
那被选出的男生眼中有迷茫和复杂，看向手中的匕首，握紧拳头似乎想要刺入自己胸膛，可最终狠狠地将匕首甩飞。
“啧，一场好戏，真是声明大义。”
段牧涯扶手离开，却留下一句话，“继续。”
早有黑袍人将左倾凰的‘尸体’带了下去，可这次和之前不同，却是将她带到了一间房间。
段牧涯走上前，套了一瓶基因原液给她吃下，没多会就醒转过来，睁开眼看向段牧涯，“这滋味真难受。”
匕首乃是特质的能量仪，进入体内后会封闭意识乃至气血，若不认真探查，和死了没什么两样，当然，这滋味并不好受。
“你觉得有多少人愿意牺牲自己？”
在石阶上坐下，左倾凰也懒得理会灰尘，开口询问，而这问话让段牧涯耸了耸肩，“不知道，我只知道，选择这个做法的人，得到的评分会高一些。”
“那没做出选择的人，评分就会很低？”
“也不能这么说。”
段牧涯微微摇头，看着左倾凰开口，“你以为刚才那个被留下的学员心里会好受？”
“事实上，他刚才差点也跟着你去了。”
“去了？你能换一个词吗？我还好好站在这里呢。”
左倾凰翻了翻白眼开口，段牧涯摸了摸鼻子，“不要介意这个细节。要知道一件事，有些时候，隐忍比做出选择更难。”
左倾凰点点头表示赞同，但注意到段牧涯下意识的动作后，不免有些好奇，“我想问你件事。”
“你说，回不回答看我心情。”
“你几岁啊？”
段牧涯愣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开玩笑，要是和她说自己的年龄和她一样大，那岂不是给自己惹麻烦。
“果然，你的年龄应该不大。”
左倾凰嘟哝了一句，看着段牧涯开口，“我有点好奇，以你的年龄，怎么会成为这里的领导？”
“领导谈不上，我只是跟着过来看看。”
段牧涯随口道了一句，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站起身走了出去，“出去看看吧。”
“我这样，合适吗？被认出来怎么办？”
左倾凰上下看了装扮，段牧涯随手抛了一件黑袍过来，“穿上去就行，只要你不傻，没人能看出来。”
翻了翻白眼，左倾凰将黑袍穿上，跟着段牧涯走出。
底下的选择还在继续，三千人之前淘汰了一些，也剩下两千九百多人，而这两千九百多人里面，做出的选择自然不可能一致。
有左倾凰做了示范，大多数时候，都有一人选择主动退出，也有一些人跟着主动退出，但总归有那么几个人，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甚至出现真正的打斗。
“他们有错吗？”
刚好底下是两个学员在为了活下去‘拼命’，左倾凰脸上有些复杂。换了一个角度去看，底下两个打斗在一起的学员，带来的韵味就有些变味了。
“这种事，谁能说得出对错。”
段牧涯面色平淡开口，“如果你真的也是其中一员，你还会像刚才那么决然吗？”
左倾凰沉默了，尽管她很像硬气地说出自己会将生存的希望给他人，但内心却欺骗不了她。
她做不到。
或许在历经尘世，深明大义，此心已倦的时候，她会做出这种选择，但现在的她做不到。
更何况，人本自私。
“他们会受到惩罚吗？还是评分会很低？”
“这场历练，不会有惩罚，至于评分，他们自然比不上其他人，这是他们的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做好准备。”
“不会引发骚乱吗？你们这样做？”
“肯定会，但这个，你以为军方和各大学院会不知道吗？他们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准备。经历过本次历练的学员，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会接受相关的心理辅导。”
“若是不奏效的话，自然会有他法。”
“在记忆上面动手脚吗？还真是相当粗暴。”
左倾凰呢喃了一句，对这个做法却不太认同，段牧涯笑了笑没有说话。事实上，哪怕不站在千机营的立场上，他都支持军方和学院、势力的做法。
即便是他，也不过是和暗刺打过一次照面，但仅仅是那次照面，他便已经对暗刺极为忌惮。
天罗星历练，死的学员不少，哪怕是他也差点交待在天罗星，若不给他们提前上一课，未来他们真的接触到暗刺的时候，只会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对。
象牙塔，终究是要迈出去的。要知道，这些人的运气已经足够好了，有些人连象牙塔的门口都未曾迈出，就已经没了机会。
比如，左悠。
他还记得那个清秀的少女，一次假期，却再也没有回来。
“接下来呢？你们打算怎么做？”
“给他们点时间，好好回味一下。”
左倾凰闻言眉宇大皱，谴责开口，“你们真狠。”
经历了生死抉择的为难后，如果让他们继续埋头苦干的话，或许还能够借疲倦来忽略这一段经历，可段牧涯却打算让他们静一静，好好回味这段经历。
这不是慈悲，而是诛心！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位。”
段牧涯丢下了一句，迈步走了下去，来人人群前方视线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经历了这种生死两难的选择，无论是谁，只要还留在这里的，有的一脸悲痛，有的一脸麻木，有的哀莫大于心死却哭不出声，而有的嚎啕大哭。
左倾凰有些于心不忍，但她分得清轻重，不敢有多余的举动。
一人哭，哭声蔓延，渐渐的越来越多人陷入悲痛之中，尤其是女生，几乎全部都是泪流满面。
也有人陷入疯狂，看到段牧涯走近，顿时扑了过来，大概在他们心中，段牧涯才是罪魁祸首。
段牧涯甚至动都没动过，那些扑上来的学员已经被黑袍人拿下，白白送命。
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已经没有继续试炼的必要了，带他们下去平复情绪才是要紧的。历练总归是历练，把人逼疯了也不好。
“哎呀，这才多会，就少快一半人，这是打了多少场？不对，死了几个了？”
段牧涯无视那些仇恨的目光，看向场内将匕首送入自己胸口的学员，“哟，这么果断，话都没说一句。”
于是又有学员冲了过来，再次被带下去。
“我觉得你很有找死的潜质。”
“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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