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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作品: 情歌 |作者:青云待雨时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10-18 0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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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沈余舟出差回来就被陆女士泼了一顿冷水。

陆女士说:“要不你就把心思歇了吧,我看晨晔如今也是想着朝前看了,以前的事他不往心上去还三天两头来看我,就是再懂事不过的了。你别一顿瞎折腾,最后真逼得他跟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沈余舟说:“怎么瞎折腾,这不是好好的?”

他妈甩个他白眼,“你那心思我还看不出来?眼下我就摆明说,人家晨晔不愿意。当年还三心两意过,七八年过去了又回头来找,凭他是谁,这事儿要换我身上我也不愿意。”

有些话不会随便跟人说,但对自己妈还真没什么可瞒,沈余舟说:“就是让他难受过,才知道以后不能再委屈他。眼下我尚且知道要对他好,也能对他好,您是不知道外头乱到什么程度,他换个人在一块,就一定比我好?”

结果换来陆女士一声讽笑,“你抛下他跟郁寻安在一起过,他换个人跟至少心里不膈应。”

沈余舟无言以对。

最后陆女士又添了一把刀子cha过来,“你要是能把人哄得高高兴兴进咱们家,再好好过日子,我当然求之不得,但晨晔想吗?他不想啊。”

这也是沈余舟摇摆了好多天的问题,晨晔心里头对他是不是真的没有一点余地了,当然明里说,晨晔已经把话陈述得很清楚了,过往种种,爱恨烟消云散。

比恨和怨怼更加可怕的是连怨恨都没有的路人心态,当天晨晔是这样对他剖白,沈余舟被当头一棒之后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见过晨晔一次,遐思又再冒头——可能是当时晨晔执拗痴狂的种种在他大心里扎得太深,他总觉得,晨晔说全然忘情是假,晨晔依然恨他旧年薄幸,怕重蹈覆辙才是真。

晨晔有过搬家换工作躲前任的历史,沈余舟这次是真不敢用力过猛,虽然只要在C城,晨晔躲哪他都能寻到人,可是真追到那个地步,把人弄得惶惶不可终日的,他自己于心不忍。

好在跟他朋友似的来往,晨晔还是不介意的,沈余舟调整了一下自己,唯恐把人逼得太紧。

冬至这天后,晨晔没有联系他,几天过去就是元旦,跨年夜,陪陆女士吃完饭沈余舟有些忍不住了,人坐在那,心坎上就像是猫挠似的。

他今天为了回家,推了好几个饭局,估摸着晨晔也不是没安排,但沈余舟一边把车往市中心开,一边拿起手机把电话打出去。

电话那头果然歌劲曲爆,沈余舟问:“这是在外边喝酒?”

晨晔拔高的声音扎在一片喧哗里头好不容易才被他拎出来,“是,同事一块儿跨年。”

沈余舟说:“新年愉快。”

晨晔回答也很干脆,并没问他想干什么,人在哪里,“也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四十分钟后沈余舟的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晨晔在听到旁边创意总监嚷出声:“沈总,这么巧?”,转头一看,才发现沈余舟。

酒吧里头满场人潮热浪,他们坐的是一个大卡座,沈余舟人停在卡座背后,回答刚才那个人的话,“是很巧。”

而后就是寻常又必要的询问,“您约了人?”

通常来说,回答的人说是,招呼过去人就走了,但晨晔听见沈余舟说:“自己出来喝几杯。”

接着顺理成章,必然有人相邀,沈余舟就这么在他们中间坐下了。

晨晔已经喝了点,脑子有些恍惚,没自作多情地怀疑这个巧字,毕竟刚才电话里他并没说自己在哪。而且又一轮表演开始,Dancer的身体在台上肆意扭动,本来炽热的气氛再次被推到gao潮,他虽然人歪着没动,搭在靠背上的手,手指也随鼓点敲击起来,止不住笑地望着桌上的人拼酒打诨。

直到第二轮酒送上来,一杯黑方又被拍到他面前,杯子转瞬就被沈余舟端起来,“你这点量,给你留点清醒劲儿倒数。”

沈余舟一直被那位创作总监拉着谄媚,倒像是后脑长了眼睛看着他似的。说完,自己替他喝了。桌上大半人知道他们是校友,是旧识,嘻嘻哈哈一阵也就过去了,没人多说什么。

晨晔愣愣看了沈余舟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在这同事们闹得反而拘谨,毕竟沈余舟是需要他们老总亲自招待的那一类,说身份跟这一桌子人都有断层。

而沈余舟也回头看他,晨晔酒量的确不怎样,这会儿人懒懒靠着沙发背,眼睛迷离似醉似醒,别有一番风情。

沈余舟突然就想起在学校的时候,毕业前夕他跟宿舍几个兄弟也是经常喝酒,晨晔每次都跟着他去,每次两杯啤的下去,也是这样没骨头似的靠他身上。那两杯啤酒倒不是真把晨晔灌醉了,这只小猫只是想跟他单独待着,但他酒一喝就是几个钟头,这一靠就是装醉跟他撒娇想回家了。沈余舟就顺势说“送他回去”,这一送自己也就出不去了,因为晨晔窝他怀里那个赖那个缠,“你硬了,我给你吸出来吧……”“我好热……热得难受……”此类种种,他清醒时都难把持,醉后则格外吃不住,压着人就是一顿“教训”。

晨晔有时候被他干得哭着求饶,真饶了又讨着要,每次做/爱,沈余舟也真是恨不得死在他身上,更窝心的是这只小猫不管多大胆,过后累了睡了也是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一条胳膊,生怕他消失似的。

如今想来,所谓尤物,不分男女,正是自己足够深情才足够动人。这么多年,最初分别的厌烦和轻松过去后,往事历历在他脑子里头反刍似的翻涌——晨晔仿佛成了他的一个梦,一个足以让任何男人沉溺其中的昳丽的梦。

而如今美梦就在他眼前,他再也不想放下了。前些天陆女士跟他说过的话瞬间成了泡影,沈余舟望着晨晔的眼睛,没敢看太久,很快把脸转向旁边跟他说话的男人。

有这一刻的对视,晨晔也回过了些神,刚好有个男人过来跟沈余舟打招呼,像是相熟的样子。趁着沈余舟暂时离开到一边去跟那人说话,晨晔也起身,对一边的同事说:“我出去透透气。”

透气当然是个幌子,接着一个电话说自己熬不住了,得先走,也不会有人强留他。

晨晔站在马路边,喝了几口凉风,眼前的重影才略微清晰了些,这一年还剩下最后一个小时,整条街被装饰得流光溢彩。

知道要喝酒,他没开车出来,节日夜晚,来往出租车都载了人,他只得自己慢悠悠地朝街口晃。

但没等他走到街口,一辆车缓缓平到他身侧,车窗降下,沈余舟说:“上来。”

他心里头有些不解,于是不想说话,但沈余舟很快又说:“这个时间打车不易,你要走回去?”

晨晔没再矫情。

倒是上车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晨晔说:“你酒驾?”

沈余舟侧头瞟他,“我开慢点。”

晨晔用椅背支撑自己身体全部的重量,靠背软软的,很舒服,脑子里头却不知道有个什么东西拧住了,“酒驾不好。”

沈余舟眼光照了他一小会,笑了,“是不好,这样行吗?我找个地方停着散散酒再走。”

晨晔说:“好吧。”政治正确,一点毛病没有。

一条内河延绵横贯C城,沈余舟把车开到了附近的河滩,转头望着一脸惬意窝在副驾座上的人,他知道晨晔酒劲上来,醉了。

其实酒驾算什么,好不容易单独在一起,他去找个代驾才真是脑抽。

车里光线晦暗,依然能看清晨晔眼光迷蒙,这样的晨晔不会闹,也不会有他清醒时那份对沈余舟来说堪称残酷的释然坦诚,像是褪去他已然成熟的那层皮,瞬间又变成了少年的时候。

这一刻的安宁像是他偷来的,沈余舟望着眼前的人,突然就想不明白,那一年半,他到底是怎么忍心三番五次对晨晔恶语相向、由着他难过由着闹的,他甚至有些不能相信那就是他自己,活像是被一个什么恶灵附身,简直有点丧心病狂的意思。

不过万幸,晨晔还在他眼前,沈余舟想,晨晔清醒时遇见他还会借机躲,可醉了反而愿意跟他单独待着,如眼前般安之若素,这不正是晨晔理智之外,依然对他有情愫在的证明?

这样一想,晨晔平日对他的冷漠和不着痕迹的拒绝都不算什么了,连卓胥都不算什么了,沈余舟浑然不觉自己像是头在自己眼前吊胡萝卜的驴,心里五味杂陈,无比内疚,又无比熨帖。

正好,河对岸灯火流离的城市上方,天边有绽开的烟花,他听见晨晔说:“真漂亮。”

沈余舟只看着映在晨晔眼中的璀璨,“C城漂亮,你就一直留在这儿,好吗?”

晨晔眼睛眨巴眨巴,似有些怅然地说:“就快留不住了……”

晨晔眼中光闪得更甚,眼角有一抹清亮,沈余舟看着心疼,只道自己这样小心还是逼迫他了,想说点什么,但怕他愈加惊怵,只能作罢。

正在此时,不远处广场有钟声传来,一下一下。

沈余舟开口时声音动情到沙哑,“晨晔……”

2017来了,这是他们相识的,第十年。

这晚上沈余舟还是把晨晔送回了家,也只是送到楼下,几个钟头过去,晨晔自己清醒了。

再次见面是陆女士想看看晨晔住的地方,又一个周末,礼拜五的晚上,沈余舟陪着陆女士上了门。

他们当然是早先约好的,晨晔不吃辣,陆女士给他带了些东西,其中有自己做的酱菜,都是酸甜口味。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晨晔招呼老太太说话,沈余舟在一边倒是挺沉默,晨晔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那天晚上自己居然跟着这人到河滩上跨了个年,真的,他多说一个字都怕沈余舟觉得他们还有戏。

沈余舟眼神瞟到茶几上的东西才cha了句嘴,“春节打算去瑞士?”是一叠旅行资料,大幅的雪山图片,下边的文字还用笔划了线。

晨晔含糊地回答:“先看看。”

他不想沈余舟接着问,门铃声响得很是时候。

晨晔出去拿起门禁电话,楼下来的人也是先跟他约好的。他按一下锁,“开了吗?”

陆女士起身告辞,“你有客人,我们就不坐了。”

母子俩在玄关换鞋,望着外边飘雨,晨晔打开门边靠墙的柜子,从里头拿出一把伞。

他柜门还没关上,陆女士正好起身,眼神落到柜子里头,像是愣了下。晨晔顺着她的眼光看,是沈余舟前不久送给他的那个高达模型,他随手放这的,还没拆,这些年过去他早就不玩这个了。

听见外面砰砰两声,他合上柜子,伸手替沈余舟打开门,Stanley高大的身子立在门口。

就这样硬生生地碰上,沈余舟怔了一瞬,眼神倏忽沉下来。Stanley可不是卓胥,晨晔肯见他,即使当着沈余舟的面他就能一点顾忌也没有,对着晨晔笑得十分张扬,“HI,honey。”

陆女士也明白了眼前是个什么状况,拽着沈余舟的胳膊,对晨晔笑着说:“我们走了。”

晨晔说:“路上小心。”

沈余舟眼色像是夏日雷雨前乌云翻滚的天,咬了咬牙,两条灌铅似的腿才从门口踏出去。

还真应了那句话,一个人走,一个人又来。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Stanley带着一脸混不吝的笑:“我又派上用场了?”

晨晔呲一声,“这不是你急着见面的吗?”

Stanley点点头,手摸到上衣兜,掏出张ATM卡,塞晨晔手里,“还你的,密码六个零。”

晨晔这下倒真是意外了,“这是干什么?”本身也没打算他还。

Stanley说:“一码归一码。”

就算要还吧,晨晔想到他有一个花一个的性子,“我也不急。”

话说完,额头就被Stanley重重弹了一下,“放心吧,哥前几天赚了一大笔。”

挺疼,晨晔抬手捂住额头,“你终于下海当GV男优了?”

Stanley伸手就想往他脸上捏,“是啊,要给你现场特别版吗?”

晨晔给躲一边了,“吃不消。”

Stanley手悬在半空,很快垂下,那脸不正经的笑慢慢收住了,他看着晨晔,“你知道?”

如今各自相清了说这个挺没意思,但望着对面男人难得肃然面色,晨晔点头,“知道。”

“什么时候?”

“你腿摔伤之前。”

沈余舟车停在楼下一直没开走,夜还不太沉,但整辆车都被笼着建筑物巨大的阴影里。

陆女士看着他阴沉得有些憔悴的脸色,深深叹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沈余舟像是被魂魄神志都被抽出一半似的,只知道他妈在旁边说话,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他总算明白,当初看着他和郁寻安谈笑风生,晨晔是个什么滋味,的确说是钝刀子割肉也不为过,其实都一样,就算他明知晨晔和Stanley之间是个单箭头,还是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多想。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直到一个高大的影子从楼道闪出来,看清是Stanley,他抬起手腕看一眼手表,离他们下楼还不到十五分钟,这才觉得那股子人气都回到了身体里头。再不出来,他很难保证自己不冲上去。

可晨晔当年就是,一次一次冲上来也无济于事,沈余舟不知道那些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

他发动车子,马达的嗡鸣声划破沉寂,陆女士说:“我刚才看见了,那个模型在晨晔这儿,你其实跟他分手没三个月就悔了,你说你当年做了件什么事哎!”

沈余舟没说话,是的,他分手没几天就后悔了,他用了一年时间不承认,后来承认了又觉得回头也是于事无补,再后来,晨晔不是以前的晨晔了……

关于Stanley的事,沈余舟随后是从沈陆嘴里知道的,时间在春节之前不久,话题还是沈陆先开的头。

晚上吃完饭,瞅着陆女士去了厨房,沈陆突然没头没脑地说:“晨晔其实人还不错。”

这时到上次见面已经隔了半个月,这十来天,即使心里想着,沈余舟没再去找晨晔,他不知道他是不能面对晨晔,还是无法面对当年的自己。听到这个名字,心脏还是本能地紧缩,这半个月,他总是反复梦见那个下雪的夜晚,晨晔被他丢在车后的样子。

很奇怪,当年他明明没敢回头看,但是,梦里,晨晔流泪的脸那样清楚,就像是在他眼前,他梦醒了就很难再睡着。

连着半个月失眠,时间还是七点,沈余舟就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回答沈陆,“难得你说他好,发生了什么事?”

沈陆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他跟Stanley本来是朋友,为了让卓胥死心才凑到一块儿。这件事是从一开始就明说的,Stanley说那时候想睡晨晔,才出了这个主意。”

“后来嘛,两个人就真在一块了,本来好好的,但Stanley没管住自己,趁着晨晔出差,睡了他的一个同事。……其实他那段时间睡过的还不止晨晔的这个同事,他以为这些事儿晨晔不知道,可是前几天才知道只是发现了没说,可能那时候晨晔就准备的跟他撇清楚了。”

“可是Stanley碰巧演出出了事故,摔断了腿,他说他床伴多,但没哪个仗义到肯照顾他的地步,他又是赚一点花一点的人,没什么积蓄。后来倒是晨晔什么也不提地,出钱出力照顾了他百来天,一直等他能自己去做复健了才说分手。”

“本来他是打算对晨晔玩腻了就散的,可是这百来天下来,石头也捂热了,所以后来才疯了似的找人。不过Stanley现在也想通了,晨晔不想跟他再有什么,他就不再提那些事给晨晔添堵了,以后还是好好地做朋友。”

沈陆倒豆子似的陈述完全部,沈余舟没说话,是他亲手把晨晔丢到这混沌红尘里,而他早就知道晨晔有多好。他也明明知道晨晔是个能共患难的人。

好多年前,他还是那个急功急利、丁点风波就愁眉不展好几天的他,而晨晔躺在旁边,也是用手指一点点推开他眉心,“不要急嘛,就算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我也什么都没有了,好多没钱的人不是一样过,你是什么样我都陪着你。”

他不是不感动,但是看着晨晔挂在旁边的一线大牌衬衣,又觉得这话十分空洞,晨晔没吃过苦。而那个时候的他别说让晨晔吃苦,就是想着若干年后的自己,只能让身边的人把消费从一线换成二线都无法忍受。原来,一直以来,不能共患难的是他。

沈余舟顿时醍醐灌顶,好多事,比如他和郁寻安,比如他们的当年,那些他应该对晨晔说的话,应该有的坦诚,本来一个可怕的牢笼死死禁锢住的,他觉得现在可以说出口了。

他果断地站了起来,套上大衣,抓起钥匙,没顾上沈陆还在叫他,就这样出了门。

但他这天晚上没有等到晨晔,晨晔的电话关机,沈余舟的车在楼下等了好久,从深夜到清晨,那几扇窗始终是一片冰冷的黑。

早晨,他把电话打到晨晔公司。

晨晔的同事对他说:“晨总监春节假期提前放,去瑞士度假了,昨天走的。”

沈余舟回公司果断让秘书给他订了去瑞士的机票。

这天离春节还有一周,这样仓促的旅程,出发前剩下的就是安排接下来几天公司各项事务。其中他还见了一次郁寻安,不是私人见面,郁寻安带着甲方代表团一起,在他办公室谈了半个小时。

会谈结束,郁寻安落到最后才出去,回头问他,“你的夏迎春怎么样了?”

沈余舟说:“我一直想告诉你,这话非常难听,我不是齐宣王,哪来的夏迎春?”

他说:“是我对不起你,跟晨晔没关系。”

手里事儿多,这次他没把郁寻安送出去。

草草道别,隔着一扇门,郁寻安站在门外默默品着刚才的话,但话还没品清楚,进来个人对沈余舟的秘书说:“您订的机票。”

秘书从信封里抽出机票确认,郁寻安瞟了一眼,试探着问:“陆阿姨不是说也要去吗,机票余舟没给订?”

秘书一愣,笑着说:“我不知道,总裁的确只订了一个人的。”

郁寻安抬手摸了摸下巴,很好,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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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寻安不知道沈余舟是追着晨晔去瑞士……

沈余舟不知道晨晔不是一个人去瑞士……

明天狗血的四人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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