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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只是在感慨您很敬业。”姜惟如实回答。
“哦，我工作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不苟言笑的，如果你在工作的时候出错，我会毫不留情的批评你，希望你能理解。私下里，我还是很乐意你跟我多聊聊天，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跟我说，在公司里受委屈了也不用憋着，告诉我，我会帮你处理。我看资料你才十八岁？”
“嗯，是的。”
“你应该是我们公司目前为止招的年龄最小的模特了，挺不简单的，能应聘上。”
“是我运气好，以后还要您多多帮助，有的东西不是很懂。”年龄小有年龄小的优势，不知者无罪，有时候犯的一些错也可以被原谅。
“我会的。”
两人具体聊了多长时间姜惟忘记了，杨经纪问了她很多问题，比如怎么想到做这个工作的，对公司有什么感受，对工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等等，是一个挺操心的经纪。姜惟对她的看法逐渐改善，两个人也聊得越来越自然。后来，杨经纪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事匆匆离开了。姜惟正好肚子饿，就随便找了家附近的快餐店。
她看见点餐台前立着一条醒目的海报，写着“新品黄梨派买二送一”，觉得挺新鲜，想尝一尝。
走到点餐台，姜惟顺口来了句：“两个黄鹂鸣翠柳。”
一开始，她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正要往下接着点，只见服务员一脸懵逼的看着她：“一行……白鹭，上青天？”
“嗯？”姜惟猛地抬头，撞上那个服务员呆愣的表情。
空气仿佛凝结了几秒钟。
“额……我是说要两个黄梨派。”又觉得不放心，加了句：“你们是在搞买二送一的活动吧？”
“啊是的，两个黄梨……派！”服务员差点跟跑偏，用力加重了一下最后“派”的音，朝后面配餐的服务员喊。
小小乌龙结束，姜惟顺利的点完餐。
吃着吃着，她发现不远处，恰巧坐着上次在商场遇见的那个男人。
只不过这一次，他对面换了一个女人跟他一起吃饭。
这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想遇见的时候遇不见，不想遇见的时候上赶着往身边凑。
姜惟回到家，难得的把家里彻底收拾了个遍。以前一是没有时间，二是自己也懒得收拾，这次换了个新工作，好歹得给自己打打气，有个新面貌。
整理卧室的梳妆台时，姜惟才发现那张快被自己遗忘的照片。那是她现在仅有的一张和过去有关的照片，上面是模特大赛时的合影。最近一直碰见的那个男人，就站在她的左前方。他是中国最著名的模特公司“fashion line”的王牌经纪人，年纪轻轻就带出了两位国际名模。上一世遇见他的时候，自己已经27岁了，这场比赛就是他们公司主办的。
自己现在18岁的话……他应该才24岁不到。
他现在主要负责的模特，就是当前在中国已经有很高知名度的May，大家都叫她五月。
“这个人将来一定能成为世界级名模。”以前聊天的时候，她跟其他模特们说。
“她是贪了个不错的经纪，不过你怎么就肯定她能走出国门？你又不是先知，话别说太满。”当时，一个模特这么对她说。
姜惟耸耸肩。再过不久，若那几个不信她的模特还能想起她说过的话，也许会咂舌，心想还真就被她说中了。
有时候姜惟还在想，她去做个风水预言师应该能赚不少钱。
正式开始工作后，姜惟才明白自己的任务到底有多重。一整个下午游走在摄影棚和化妆室之间，打扮、做造型半小时，拍摄一组服装照片半小时。因为是样片，主要看服装上身后的整体效果，所以拍摄的进度还算快，姜惟也没那么累，不需要竭力摆出好看的造型，只用简单的叉腰或收腿就行。
“小姑娘镜头感特别好，我都忍不住镜头往上只拍脸了。”摄影师还时不时称赞她表情到位，经过多年的经验积累，她能准确定位自己的优势，就是她的的表情管理，不同风格的衣服，她可以变幻出各种不同的面貌。再加上她脸型、五官的优势，如果好好利用，会很出彩。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的不足。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在反复练习，缩小自己的短处，放大长处，现在也有些成效。
不过专业的摄影师还是能发现她的弱点。“左手叉腰的时候不要太紧，腿也不用开的太大，会显得僵硬。”
摆姿势时比例不协调导致过于僵硬，是姜惟最大的短板。
姜惟听从摄影师的建议，调整自己的动作。
调着调着，不知怎么，姜惟见摄影师极力憋着什么，脸涨得通红。好一会儿，才强忍下情绪，颤着声音说：“你……往右边走点儿。”
姜惟觉得莫名其妙，一点一点往右边蹭。
“好了，就这儿吧。”
摄影师快速拍完这组照片。
“可以了，去换下一身衣服吧。”
姜惟虽说不小了，但对于奇怪的举动还是充满好奇心的，拍摄空闲的时候，她凑到摄影师跟前。
“张摄影师，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我看您……好像很想笑的样子。”
经她这么一提，他咳嗽了两声，停了会儿，才道：“你真想知道？”
姜惟诚恳的点了点头。
“那你过去，我拍给你看。”
他把刚才那张幕布重新拉出来，让姜惟按照他的要求站好地方摆好刚才的姿势，随后拍了张照片。
看到照片后，姜惟用最快的速度删掉了。
因为背景中的图案和打光的缘故，刚刚姜惟站的那个位置，裙子上有一小团阴影，背景是滴落的露水，而且，正正好在她张开的两条大白腿之间——
看上去，就像她尿裙子了一样。
因为服装太多，把样品衣全部拍完时，已经超过了原先说定的时间，到晚上八点多了。杨经济中途有事先行离开了，姜惟便准备自己打车回家。
在公司前的马路上打车的时候，怪姜惟耳朵太灵，无意间听到了别人议论自己的话。
“就是她就是她，新招进来的品牌代言模特，叫什么姜……惟的。”
“年纪这么小，肯定和谁有一腿。”
“没办法，人家年轻啊，年轻就是资本。”
“……”
姜惟装作没听见，拦下一辆出租车，踩着红色的细高跟鞋一脚蹬近车里，“砰！”的一声，隔绝掉那些闲言碎语。
嘴长在别人身上，她拦不住，就堵好自己的耳朵。
“师傅，永康路江春小区。”
灯红酒绿的a市是个不夜城，高大建筑上闪烁的霓虹灯，长明桥上川流不息的五色车，和夜厅里躁动的狂欢曲，如果你乘坐飞机俯瞰全市，会穿过层层灰白的云雾看到一个小型游乐场，或是一块移动的地图。
对于大负荷工作一下午的姜惟来说，此刻她只想倒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昏沉睡去；而对于有一些人来说，奢靡浮躁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萧经纪，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模特杨笛，走平面的，技术相当不错。”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手搭着身边年纪轻轻身材瘦挑的女人，一边向坐在自己对面抿着红酒的男人推介道。
他身边的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男人半开玩笑道：“吴总指的“技术”是哪门子技术啊？”说罢，引来周围人的哄笑声，那个模特被众人盯的又气又恼，奈何不敢发火，她知道，她的一时冲动，后果便是从此丢掉工作。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被称作萧经纪的人，就是fashion line公司的王牌经纪人，萧恒。
年纪轻轻就获得首席培训师的称号，他带过的模特，个顶个的出名，特别是当下正火的May，正要进军维密，向国际时尚超模转型。
除了工作能力，他的颜值也令他备受青睐，成为无数女人的梦中情人。高挑的身材，匀称的比例，精致的如同造物主精雕细琢的五官，特别是他的眼，眸黑如夜，却灿若星辰。曾有人感叹，他这样的人，不去做超模或者明星，而是来当经纪人，简直是暴殄天物，入错了行。
男人维持着的冷漠表情让周围的笑声逐渐冷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吴总出面圆场：“看看你们想哪里去了！我们萧经纪思想就没你们这么肤浅！是不是，萧经纪？”说着还讨好似的朝萧恒看，想征得他的赞同。
萧恒没有回应他，而是直接开口：“我今天来，是代Tom跟大家商议之前提过的模特大赛的事。大家都是模特公司中有些知名度的，我公司希望能与你们合作，共同举办一场具有国家认证效力的中国模特大赛。这是模特大赛的主要流程和环节设计，以及相关合同，大家可以看一下。”
那位吴老板并不着急，而是顾左右而言他：“这些其实Tom已经跟我们说过了，我觉得很不错，也有合作意向，今天好不容易一起玩儿一次，工作的事咱先不提，第一次见到萧经纪，长的果然英俊，来，大家一起干一杯！”边说边举起高脚杯，示意大家举杯。
萧恒礼貌性的一干而净，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冷静开口：“既然大家没什么异议，就请在合同上签署自己的名字吧，我还有事，就先不陪各位了，以后有时间再聚，我请客。”
认真的言语及明确的态度让其他人不好再拖延，吴总只得硬着头皮直说了：“那……你看我们公司的模特，够不够格参加这个比赛啊？”
萧恒心里冷笑，表面上不动声色：“只要年满十八岁，都可以参加。”
“我的意思是……”
“可以，”萧恒打断他的话，他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我可以帮忙提点，但是修行在个人，我能力也有限，还望您不要对我抱有太高期望。”
话说一半好脱身，是萧恒惯用的交际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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