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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幻真显然没想到她有质问人的胆量,他愣住,又很快昂起头,气焰十足嚣张,“原来你不傻,还以为你脑子不好使。”
姑娘盈润的面上不见生气,她眼神认真地打量赵幻真,又很有分寸。
“你看什么?”赵幻真对她毫不掩饰的打量感到不适。
“小公子姓熊?”
赵幻真皱着淡淡的眉毛,“说不来人话?”
“熊听不懂人话,所以我说的当然是人话。”
蠢小子,骂他是熊都听不出来。赵元训忍俊不禁,决定出面阻止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赵幻真,小心我告诉你爹啊。”
“就会告状。”赵幻真虽不情愿,还是闭了嘴。
沈雩同和赵元训的目光撞到一块,来的时候她显然没有注意树上有人,神色有迟来的尴尬。
她不胖,只是和其他纤瘦的女孩相较更圆润丰腴,很匀称,也健康。
或许赵元训的目光过于明目张胆,沈雩同耳朵晕上薄薄的绯色,她拂身道:“搅扰了。”
赵元训歪头轻哂一声,忽道:“小圆,接住了。”
沈雩同不明所以地仰头,枇杷正向她怀中砸来,她意识这很危险,却还是伸手接住了。
随之树上的人轻松跃下,稳稳落在面前,他身上带下一些落叶,纷纷扬扬飘在头上,小童们闹嚷着跑开,沈雩同也跟着后退了几步。
赵元训拂去粘到的叶屑,沈雩同把枇杷递上。
“吃不完,送你了。”赵元训道。
“这不好。”沈雩同感到为难,宫里的东西她怎么敢四处招摇。
赵元训似乎注意到她的担忧,“我给的你可以吃,随手扔了才会被追究。”
少女头上步摇晃荡,他终于想起来,在大殿上见过一模一样的,后来他随手丢掉了。
“雨来了,小圆快回去吧。”赵元训道。
他招手,赵幻真带着小孩们跟上,腮帮子气鼓鼓的。
“那是我们的,十六叔干嘛送给她。”赵幻真气愤他把枇杷送给了别人。
“我摘的想给谁就给谁。”
赵幻真委屈地撅嘴,“十六叔,你不讲理。”
赵元训跟他翻账,“欺负小宫女你讲理了吗?”
“现在是你欺负我。”赵幻真理直气壮。
熊小孩都是让大人惯的,赵元训笑着威胁他,“爷是会揍小孩的。”
赵幻真伸长脖子嚎啕大哭起来,“十六叔,你打我。”
“……”赵元训塞住耳朵,避免荼毒,“酸不拉几的,真想要,爷再给你摘去。”
一行人渐行渐远,沈雩同隐约听到内侍寻人的声音,在阴云密布的宫殿急促又无奈。
怀里的枇杷大如鹅蛋黄,漂亮又饱满,沈雩同剥开一个,汁水充斥在口中,她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明明就很甜嘛。
冰冰凉凉的水落在她脸上,雨说来就来。
沈雩同恍然回神,疾跑着躲进画廊。
雨大且急,外面很快就被一道厚重的水雾笼住,随着风漫进廊子,溅湿了裙幅。
沈雩同提着裙子跑上阁道,沈霜序撑着伞正在寻她,见到她后忧色未减,“宫中礼法森严,你怎么敢乱跑。”
沈雩同不好意思地笑笑,拭去脸上沾染的水汽,“三姐,斗茶会结束了吗?”
“早结束了,阿娘她们还在等你出宫,快走吧。”
她裙子湿了半截,沈霜序没再继续说下去,撑开伞带她下了阁道。
雨势焦灼,不像会停,各家女眷陆续冒雨离开内禁。
宣德门上报了一轮时辰,天色渐晚,孤身一人的韩钰娘只能向宫人询问出宫的方向。
倾盆大雨打湿了衣裳,韩钰娘躲进殿檐,掬干发髻上的雨水。
湿重的裙衫黏在了身上,寒意蔓延,她搓了搓两臂,把裙子捞在手里拧去水迹。
怕爹爹久等担忧,她重新走到阶前,探足打算冲入雨雾,一柄伞忽然移在头顶。
她讶然回首,挡雨的中年内侍头戴无脚幞头,穿一件圆领长袍,袍子是紫色的,边沿带点橙,应是内侍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韩钰娘心下微惊,向他敛身。
杨重燮压声道:“天还未暖,娘子衣衫湿透,小心风寒侵邪。”
韩钰娘知道她此刻的样子有多碍观瞻,不禁红了耳朵,“多谢中贵人。”
杨重燮眼尾上扬,“正好有女官在,娘子不如随她去换身干净衣裳。”
“这不合规矩。”
韩钰娘推拒,杨重燮却道:“贵人命,莫要辞。”
她不明白什么意思,作内侍打扮的女官已经行到眼前,“小娘子请随婢来。”
韩钰娘只能从命,重新踏进庑廊,才发现廊前站着头戴朝天幞头着红色窄衫的男人,他眼眸望着殿外的雨,似乎站了很久,衣上有一块一块泅湿的水痕。
韩钰娘眼皮跳动,不敢多看,埋头跟上女官。
这场雨来得急,幢幢宫殿顷刻就被大雾淹没,一贯硬朗巍峨的轮廓晕成了水墨画作,悬挂在天幕上。
忙了大半日的卢太后倦得不行,回到慈寿宫换去便服,才在榻上落座,侄女卢南月就进来了。
嬷嬷捧上温热的汤饮,卢太后拾了汤匙匀着喝了两勺。
宫女拿来金丝党梅,卢南月嚼了一粒,就听她的姑母说:“你心里该有数了,论容貌,那位韩娘子确在你之上。”
穿着最朴素的裙衫,也让人不能忽视的容貌,卢南月自认不及。若不是在斗茶上胜她一筹,今日怕是把脸都丢尽。
“娘娘莫不是看中她,不要南月了?”
卢太后拨着汤勺,“放心吧,她没有你半分锐利,到了宫里很难活下去。”
“有了帝王的宠爱,未必就活不下去。”卢南月天真道。
卢太后无声地笑了,“妃妾才要宠爱,还好你会是皇后。作为国母,三分姿色,七分威严就够了,剩下的交给卢家来办。”
卢南月掐着手,“可南月是真心的。”
卢太后闻言撂了勺子,卢南月身形一顿,不曾意识到此话有什么不妥,惹得姑母如此失态。
“一个姑娘家知道什么真心。后宫是女人的朝廷,可容不下民间的花前月下,趁早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吧。”
卢家女孩不少,卢南月算是很得脸面的,也不敢顶撞半句。
“罢了,和你说什么。”
没心情再吃,卢太后搁了碗,招嬷嬷到跟前,“汴梁的女子总是难生养,你替我掌眼,挑几个强健的娘子配职掖庭。”
嬷嬷想了想,道:“那位沈娘子面相有福,只是身材略丰,怕入不得娘娘的眼。”
卢太后有点印象,殿上除了那个风头出尽的韩钰娘,便是那个过于惹眼的沈小娘子。
“仪容不得体,有碍官家颜面,筛下去吧。”
韩钰娘换好衣裳,杨重燮领她去了阁楼,路上告诉她,无论听到什么,谢恩便是。
韩钰娘已然猜到了那人身份,局促不安地走到里面。
水精珠帘荡漾,红衫男人侧坐在案前,手搭凭机,双眼望着外面,听见他们进来,也只是微侧了目。
杨重燮用眼神示意,韩钰娘只好走到帘下,伏地叩首。
额头触到地砖,冷得侵骨,但落在耳朵里的声音还要冷上三分,以至于回到家中,都在心上不休地盘桓。
她爹韩茂在后面追问,素日好脾气的韩钰娘却回过头,睁着一双红眼睛,“阿爹您怎么能……怎么能卖女求荣?”
她失望地看着敬重的阿爹,泪珠划过粉腮,比这场雨更为汹涌。
韩茂神情慌乱,想要解释,又无从开口,眼看着女儿跑回厢房,将他拒绝之门外。
韩茂不禁想,真的做错了么?
可这样灿如朝霞芙蕖的容色,不侍驾前,委于凡尘多可惜。
沈家女眷回到府中,沈霜序就被老夫人的人叫去。
沈雩同身上还湿哒哒地黏着,曹娘子让婢女准备干净衣物,自己拿了巾子替她擦拭,“傻丫头,得了风寒怎么得了。”
她衣上还有几处脏污。
“脏了衣裙,又丢簪钗,你大妈妈知道了准得罚你。”
心疼女儿穿着半湿衣裳冷了一路,曹娘子吩咐下人拿些热汤。
侍女打来水,福珠儿帮着除鞋袜,解腰带。
“呀,这儿怎么坏了?”福珠儿惊怪着,伸到腋下的手收回来,抻了衣裳给沈雩同瞧。
腋下拉出老长一道口子,抹胸都露了出来。
沈雩同耳朵顿时烧红得绯红。
她抱着枇杷,未曾注意到衣裳坏了。
当时更换的窄衫是宫女的,穿着不合身,尤其胸前挤得慌,可能是许绣绣推搡她时挣开了线缝。
所以……那个人都看到了,才说枇杷吃不完送她了。
曹娘子打量着撑坏的地方,重新审视起她的身量,“小宝儿是不是该节食了?”
沈雩同红着脸狡辩,“不是我胖,是她们太瘦了。您看三姐,早上就吃一块饼,能吃饱吗。”
“是是,那路上可有其他人看见了?”
曹娘子还是担心,在这个女子名节比性命还重的年代,要是传出去,会有多少不堪入耳的流言。
“没有的事。”
怕母亲看出什么,沈雩同转身脱衣,回避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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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九个世界“慰.安.妇”纪念日,铭记历史,勿忘国耻。
今天也是七夕,乞巧节,女儿节,愿所有女孩都可可爱爱,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平平安安,永远年轻,永远美丽!
神奇的是,昨晚我正好写到七夕的情节。
ps:明天开始连续四天日更3750,这样到周三就刚好三万字,希望我上辈子拯救过银河宇宙,这辈子能赐我一个榜单~~哭,我知道这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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