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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作品: 毒医狂后:冥帝,太给力! |作者:薄荷咩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2-03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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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无奈地走出屋子,穆寡妇还跟在后头喊了声,“薇薇,这就吃饭了。”

她答应着,琢磨着该弄些什么东西给那个男人吃。

眼角无意间溜到了篱笆墙旁边的那个鸡窝,她顿时双眼一亮:有了,就杀只**。

想到就做,采薇挽了挽袖子,三步当做两步奔向鸡窝,伸手捞着一只鸡,拎了出来。

穆寡妇正要去偏屋端饭,听见鸡叫,忙看过来,见采薇拎着鸡往偏屋走,忙问,“孩子,这鸡留着下蛋呢,可不能吃。”

采薇撇撇嘴,“娘,先对付过去这几天再说。”

说完,就进了偏屋找菜刀。

穆寡妇以为她嘴馋想吃鸡肉,只得由着她去。

看采薇蹲地上,一脚踩着鸡腿两手就去拔毛,她赶忙上前,“你这孩子,可真是馋极了,竟自己动起手来。你哪里会杀鸡?快给我吧。”

说着她就要接过那鸡。

采薇暗笑:她还不会杀鸡?她连人都会剖,一只鸡算什么?

“娘,不是我馋,我是想宰了给这人熬锅汤补补。”她别过身子挡着穆寡妇伸过来的手,“您别沾手了。”

穆寡妇一听是给这男人熬汤喝的,顿时就把眼珠子瞪圆了,“薇薇,你可别犯傻。这可是正下蛋的老母鸡,咱们家一年的油盐酱醋全靠它了。你给这人喝了,岂不是白填还了?”

正躺那儿昏昏欲睡的陆瑛,被她们娘儿两个的话给吵醒了,听见穆寡妇这么说,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女人真是精细!他好歹也救了她女儿吧,怎么就连只鸡不能吃了?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听穆采薇那副甜得出水的嗓子出声了,“娘,人家好歹是您闺女的救命恩人,吃只鸡算什么?再说了,他要是死在我们家,到时候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一听这话,穆寡妇不吭声了,气呼呼地就去端饭,嘴里还骂骂咧咧,“救回来一个祸害!”

陆瑛很是不爽地瞪了穆寡妇的背影一眼,要不是自己现在有求于这家子,早就走了,还等着受这闲气?

采薇望着她娘那瘦弱的背影,叹了口气,寻思着:这还是穷惹的祸。等她明儿出去转转,看能有什么发家致富的机会不!

杀了鸡,拔了毛,清理干净内脏,采薇就着手炖起来。

她放了满满一大锅水,灶底架上今儿铁牛在山上捡来的柴禾,她则腾出手来,把取出来的鸡肫皮剥了洗净。

这可是好东西,学名鸡内金,消食健胃助消化,涩精止遗。可以促进胃液分泌,提高胃酸度及消化力,使胃运动功能明显增强,胃排空加快。

现如今不比以前,什么都要精打细算的,采薇不得不学会过日子。

把鸡内金拿根草绳穿起来,吊在房梁上晾着,采薇就洗了手回堂屋吃饭。

穆寡妇可能气急了,也没等她,端着一个大黑粗瓷碗,正呼噜呼噜往嘴里扒饭,见采薇进来也不吱声。

采薇拉过一张咯吱作响的小凳子坐在她对面,没端碗也没拿筷子。

说实话,她在外头折腾了一天,就吃了点儿铁牛给的饼子和卤兔肉,到现在也着实饿了。

面前那锅黑乎乎的饭菜虽然没有品相,但还是勾起了她的食欲。

她吞了口口水,强忍着。

自己这副身子一见饭菜就跟狼见了血腥一样,还是让她很是担忧。

身为大夫,她最是知道这副身子缘何这么胖。

还不是能吃?

俗话说“管住嘴迈开腿”,她若是管不住嘴,又拿什么减肥?

坐了一会子,她有些憋不住,光想去吃,只好起身要往外头去。

穆寡妇这时出声了,“你不吃饭想干什么?”

采薇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这么胖还吃什么吃?”

穆寡妇一听这话放下碗筷,神情很是奇怪,仰着脸看采薇,“胖怎么了?有什么不好的?该吃吃。”

说话的功夫,已经把采薇那边的碗端在手里递过去,“来,胖瘦不要紧,别饿着肚子。”

采薇却不接,只是撇撇嘴,很是纳闷,“娘,咱家也没啥好吃的,怎么我还能吃得这么胖?”

听她这般问,穆寡妇眼神有些闪烁,却不假思索地说下去,“你爹活着的时候就胖,你自然也就胖了。”

这话一说,采薇到嘴的话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本来她打算问问为什么她这娘这般瘦,她怎么会这么胖的。

既然穆寡妇说她像死去的爹,那就是遗传了。

穆采薇搓了搓手,心想这事儿不大好办了:若是遗传性肥胖,想瘦成穿越以前那样的身材,怕是棘手了。

她有些沮丧地坐下来,端过穆寡妇递过来的碗,埋头就往嘴里猛扒拉几口。

吃,吃,吃!吃死算了。

既然是遗传性肥胖,还有什么盼头?除非切胃抽脂,还能有什么好的法子?

可是这贫穷落后的古代,谁能给她做这样的手术?

穆寡妇见采薇吃起来,不由动容道,“孩子,胖点儿就胖点儿,虽然不好看,不是还能平平安安地?总比长得美强!”

采薇正吃着,听这话,只觉得奇怪:怎么穆寡妇还不想让她变美?难道变美就不能平平安安地活着了?

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吃完饭,穆寡妇自去收拾,采薇就到偏屋看那鸡汤。

满院子都飘着清香,许久没闻过这么浓郁香气的采薇不禁大吞口水:还是这古代的东西实在,没有激素。

灶上冒着滚滚热气,灶下的火很旺,借着火势,采薇又去查看了陆瑛身上的伤口,看看有没有裂开。

还好,这男人一动不动地睡着,倒是有利于伤口恢复。

隔壁的铁牛吃了饭又悄悄地过来,闻见清香味儿,不由得乐了,“薇薇,你这大晚上的怎么想起杀鸡吃了?是不是馋了?”

采薇见他误会,忙解释,“哪里是我要吃?是给那男人吃的。我们家也没啥能补身子的,不杀只鸡能怎么办?”

本来还一脸笑容的铁牛,听了这话,莫名就有些醋意。

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竟让采薇舍得杀只鸡给他吃,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看着铁牛一声不吭还带着一点儿怒色气哼哼地回了家,穆采薇一头雾水:这个邻家小哥哥平日里和善得很,怎么莫名其妙就气了?

摇摇头,采薇回到偏屋。

鸡汤熬得差不多了,她揭开高粱杆做的锅盖,拿木勺舀了一碗出来放灶台上凉着。

她又转身蹲到陆瑛面前,只觉得自己那双膝盖被自己这肥硕的身子压得咯吱作响。

穆采薇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伸手就去晃陆瑛。这男人流了这么多血,一天都没吃点儿东西,再不喝点儿鸡汤,怕是连半夜都撑不下去。

陆瑛昏昏沉沉的被人晃醒,一睁眼就看到一张黑黢黢的大饼脸,那双挤得快看不见的眼睛还一个劲儿地翻着,就跟地狱的无常一样。

他吓了一跳,待清醒过来,才想起这张脸的主人是救自己的人。

于是,他勉强挤出一抹笑。

穆采薇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心里十分不平:一个男人笑得都能跟山花一般灿烂,凭什么她这个女人就做不到?

不行,她不能再这么丑下去。她要减肥,她要变美!

陆瑛见这女子一言不发,只是抿着嘴死攥着拳头,不免有些疑惑:大晚上的,这女人难道想揍他?

现在他这样,连孩子都打不过,更别说这么个状如牛的女人了。

“喂,你想做什么?”陆瑛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如此在一个女人面前这么胆怯过!

这要是传出去,他那帮子兄弟岂不得笑死?

想他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竟然害怕被一个女人给揍了?

采薇听见陆瑛发问,这才收回深思,恢复平静,“鸡汤熬好了,你喝一碗吧。”

陆瑛这才松了一口气,嘴角抽了抽,“好!”

从昨夜掉下悬崖,到今儿晚上,整整一天了,他水米未沾。

再不吃些东西,身子何时能恢复?

采薇见他想吃,起身回屋,找了一个灰不溜秋的靠枕过来,一把扶起陆瑛的脑袋靠上了,这才转过身去灶台上端来已经晾好的鸡汤,往他手里一塞,“喝吧。”

陆瑛就那么半靠在靠枕上,手也不伸,话也不说,只拿眼睛看着采薇。

采薇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眨巴着眼问,“你做什么这么盯着我?看上我了?”

闻听此言,陆瑛嘴角抽搐了下。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谦虚,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会看上她?

才怪!

闭了闭眼,他无奈地对着那碗鸡汤努嘴,“我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喝?”

采薇甚是奇怪地看了看他那双完好无损的手和那张性感的薄唇,声音拔高了些,“当然用嘴喝啊。你手又没断!”

这个女人,嘴巴真毒!

他浑身大小不下二十处伤口,这女人还咒他手没断!

陆瑛恨恨地瞪了采薇一眼,吃力地抬手去摸那碗,深深体会到什么叫“虎落平原被犬欺”的滋味了。

采薇见他端稳了,不屑地拍拍手站起身,胳膊抱在前胸,冷哼道,“这不也喝得好好的吗?还指望人伺候啊。告诉你,杀只鸡对我们平头小老百姓来说已经不得了了,伺候啊,没门!”

其实她想告诉他,自己多用手免得肌肉萎缩。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损人的话了。

看着陆瑛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她,采薇也不怕,嚣张地回瞪回去,“看什么看?都这样了还敢跟我这么凶?信不信我把你给扔外头去!”

陆瑛当然不信。

若是这女人真的心眼歹毒,就不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从悬崖底下拉上去,还给他治伤了。

这女人,无非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不过有一个问题他想不明白,他在悬崖底下,是怎么成了这女人的救命恩人的?

他那时被天外飞来的重物砸得昏死过去,还有能力救人吗?

他昨晚想了一夜,也没想出来自己究竟怎么救了这女人的。

看着这女人嚣张跋扈的样子,陆瑛有些不淡定了,抬起那双黑晶晶一眼望不到底的眸子,他的声音因为有了鸡汤的滋润变得清越了几分,“敢问这位姑娘,在下是如何救了你的?”

他被抬下山的时候,听这女人跟她娘这么说的。

穆采薇不想这男人会问出这话来,当下怔了怔。

是啊,他是怎么救了她的?

还不是因为他当了肉垫让自己免于一死吗?

只是这话要是现在告诉他,他会善罢甘休吗?

看这男人也不是个善茬子,万一他赖上她怎么办?

采薇下意识地缩了缩肩,旋即就嘿嘿笑了,“嘿嘿,这位壮士,小女子也是无意经过,差点儿被一条毒蛇给咬了,还是您出手……”

这意思,就是陆瑛替她打死了毒蛇喽?

只是陆瑛怎么想都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他那双清若寒潭的眸子眯了眯,一丝危险的光亮射出来,直逼采薇的双眼。

“人迹罕至的悬崖谷底,你,竟然路过?”陆瑛一下子就抓住采薇话中的把柄,紧追不舍。

采薇没想到这男人伤得这样,脑子还能这么好使,当下有些不淡定了,脖子一梗怒吼回去,“你想怎么着啊?我上山采药,采到谷底不行啊?”

此时的采薇,双手叉腰,双腿跟柱子一样岔开,再那么吼上一嗓子,真像个母夜叉,颇有一副震慑人的凶样。

陆瑛不料这女人发起飙来竟然这么吓人,想他活了这么大还从未被一个女人这么威胁过。

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陆瑛撇了撇嘴,一声不吭地端着碗喝鸡汤了。

穆采薇见这男人不挑刺了,脸色好看了些,双手放下来,笑眯眯地虚点着陆瑛,“这才识相嘛,做人不就得这样?”

这口气,听上去像个活了几辈子的人精一样。

陆瑛眉头挑了挑,不置可否地把喝干了的碗递过去,“再来一碗!”

采薇不大情愿地接过碗,嘟囔了一句,“这么能吃!”却还是给他又舀了一碗。

陆瑛端着那碗清可见底的鸡汤,十分不满,“怎么光是汤,没有肉?”

穆采薇一听这话不干了,眉毛一挑,就把那张黑脸板起来,“怎么,还嫌不足?有汤喝就不错了,还想吃肉?美得你!”

说罢,把那粗瓷碗往陆瑛手里一搡,自己就迈开脚丫子腾腾地出去了。

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不被气死,也得被馋死。

这具身子的胃就是个无底洞,明明才吃过晚饭没多久,怎么这会子又饿得不行了?

虽说在这穷家小户的古代,一日就早晚两餐,但她每次都吃得很多啊。而且早上跟铁牛上山,吃的是粗面饼子就兔肉,按说也见了荤的,怎么就撑不住了?

她十分沮丧地回到堂屋,见穆寡妇已经收拾完碗筷,正从辘轳井里打了水洗涮着。

采薇无精打采地站在当地,茫然地看着黑黢黢的院子。听穆寡妇那口气,她死了的爹就是个大胖子,那她这辈子也极可能摆脱不了这种遗传性的肥胖了。

可她还是纳闷:她们一家都是山野小民,家里哪来那么多吃的?为何她死了的爹就是个大胖子?

而且她的饭量虽然很大,但每天吃的都是些粗粮野菜,没有多少油水,就算胖,也不该胖成横竖一样,目测有二百多斤吧?

这不科学!

穆采薇叨叨咕咕,一边念叨着一边摇头,看得刚洗涮完的穆寡妇一头雾水,“薇薇,大晚上不赶紧洗漱睡觉,还在那儿发什么呆?”

采薇木讷地看了这个娘一眼,答应了一声,就去门后端了个小木盆,打算舀水洗脸。

穆寡妇归置好碗筷,见她拎着木盆往外走,忙道,“你歇着,娘给你打去!”

采薇回头一瞅,穆寡妇就从她身后去夺木盆。

她很是纳闷:这个娘对她也太溺爱了吧?打个水又累不着,她怎么就不让她去打?

她已经这么胖了,再不干点儿活,岂不成了废人了?

她双手死死地扒着盆沿,几乎带着点儿乞求,“娘,就让我去吧。这又累不着。”

穆寡妇却不肯,她脸上带着笑,双手也紧紧地捏着木盆沿,“好孩子,给娘吧。你身子才好,不能累着。”

采薇无奈,只得把手松开。

不多时,穆寡妇就端了一盆水进来。

家里穷得连个盆架子都没有,穆寡妇在门口地面上垫了两块青石,把那个盛满水的小木盆放在上头,招呼采薇过来洗漱。

采薇蹲下身子,捧了一捧水往脸上泼。触手处,水中似乎有很多的砂砾,洗在脸上磨得肌肤也有些火辣辣的。

她十分不解:按说从辘轳井里打出来的水没这么浑才是啊?

不过自打穿过来时候,她先是颓废了几日,成天想着怎么穿回去,家务活儿上就没操心过,这水是什么样的,她心里没底儿。

不过她不想用这种混着泥沙的水,长久这样,肌肤变得粗粝难看,她还怎么美回去?

穆寡妇见她蹲那儿捧了一捧水之后就不动了,忙问,“咋地?不洗了?”

采薇回头笑了笑,“等水澄一澄再洗。”

谁知穆寡妇听了这话却有些生气,催促起她来,“穷讲究个什么劲儿?快点洗了好睡觉。”

穆采薇被她的话给刺激到了,嘟囔了一句,“这水能洗脸吗?洗了还不得变丑?”

穆寡妇蹬蹬地迈着脚走过去,拉着采薇那发面馒头一样的手就往水盆里按,声音也是格外地严厉,“这水怎么不能洗?平时不都洗的好好地吗?咱们又不是那等千金小姐,要那么美做什么?”

采薇不情不愿地把手放在水盆里,心里却疑窦丛生,这个娘怎么就见不得她美?

她一个姑娘家,十四五岁的年纪,正该跟花儿一样,丑成这样,她娘就不犯愁?

穆寡妇饭桌上的话忽然回响在她脑海中,历历在目,“胖点儿就胖点儿,虽然不好看,不是还能平平安安地?总比长得美强!”

她实在是弄不懂这个当娘的是怎么想的,哪有亲娘不希望女儿变美的?

于是她双手一甩,从水盆里拿出来,甩得穆寡妇一头一脸都是水。

穆寡妇不防千依百顺的采薇会变了脸,还敢反抗了。她惊诧的同时,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薇薇,你这是怎么了?”

前几日,采薇被林秀才给推倒磕破了头,那时候她忙着照顾采薇,就忘了给她用泥沙水洗脸。

直到今日采薇身子健朗,她才想起来,赶紧让采薇用,谁知这丫头就反了。

穆寡妇又气又急,还夹杂着一丝委屈。她双目直视着采薇,泪光点点,“薇薇,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采薇,虽然又黑又丑又胖,但许是那一场变故受了惊吓,所以脑子有点儿不好使,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从来不会反驳。

可自打采薇磕破了脑袋好了之后,就有了主见,不仅敢抬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回来,还敢不用她亲自打的水洗脸了。

这且不说,眼下这丫头还虎视眈眈地瞪着她,好像在质问她为何用这种水给她洗脸!

这还了得?

穆寡妇哪里受得了?

她也冷下脸来,仰起那张黑瘦干瘪没有一丝光泽的面庞,含着泪压低嗓音道,“薇薇,我把你拉拔这么大,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她声声锥心泣血,采薇内心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

毕竟,原身的这个娘守寡多年,屎一把尿一把地把她养大,着实不容易。

只是非逼着她用泥沙水洗脸,让她实难理解。

她内心波动虽大,但面上却一点儿都不显,只是淡淡地看着穆寡妇,轻轻说道,“娘,我不想变丑!”

穆寡妇听了这话,顿时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扶着门框就长叹了一声。

望着那只抓着门框的干枯的手,还有那纤瘦的背影,穆采薇心里十分难受。

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依然等着那水盆里的水澄清,才简单地擦洗完,爬到炕上躺下了。

穆寡妇呆呆地坐了半天,到半夜的时候,终是上了炕,躺在另一侧。

娘儿两个一夜无话。

翌日,天还未亮,穆寡妇就起来到偏屋忙活去了。

等采薇醒来,穆寡妇已经端着一个大粗瓷黑碗进来,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好似昨晚母女一点儿争执都没有发生一样。

“来,快起来,趁热喝了。”

她乐呵呵地招呼着采薇。

采薇吸了吸鼻子,闻出那是一碗鸡汤的清香。

看来她娘一大早就热鸡汤去了。

反正那鸡汤也不少,喝一碗就喝一碗吧。

早上吃得饱并不妨碍减肥,所以采薇顺从地笑了笑,下了炕趿拉着鞋,就坐到了饭桌旁。

她端起那碗鸡汤放在鼻端嗅了嗅,刚要张嘴喝,却忽然面色大变。

不对劲!

这汤里有东西!

穆寡妇见她捧着汤碗不下嘴,忍不住催促,“赶紧喝啊,凉了就不好喝了。”

穆采薇轻轻地放下那只粗瓷碗,站起身来,轻描淡写地笑道,“我还没洗漱呢。”

说完,就出了屋到院子里打水去了。

身后,穆寡妇还喊着,“这孩子,什么时候讲究起来了?洗完赶紧进来喝了,娘都舍不得尝一口呢。”

头也不回的穆采薇暗暗冷笑:你会喝才怪!

她打了一盆水,吃力地蹲下身去,发现那水碧青透亮,哪有一点儿泥沙?

她捧了水浇在脸上,水滋润着她粗黑的皮肤,沁凉舒适。

她心里惊天骇浪般地翻腾起来:这个女人是原身的亲娘吗?如果是亲娘的话,怎么会毁她容貌,给她下药?

现在她可以确定,原身长成这个样子,就是拜这个娘所赐!

如果是亲娘的话,怎么会让自己的闺女变得又黑又丑又胖?

这世上有哪个娘会对自己闺女下这样的毒手?

穆采薇暗下决心,先按兵不动,慢慢揭穿穆寡妇的狐狸尾巴!

回到屋里,她也没喝汤,只是端起碗,跟穆寡妇道,“我到灶上再添一些,这些不够我喝的。”

“好,真是个馋猫!”穆寡妇笑眯眯地答了一句。

采薇端着碗来到灶下,却对着那碗汤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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