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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命运齿轮,缓缓来临
贾母看着温文尔雅、满身墨香的贾瑄,心中还是想要把贾瑄也留在她身边。
只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贾瑄早已不是她说什么就能怎么的存在。
贾母虽有几分遗憾,但待贾瑄从来不比宝玉差。但凡宝玉有的,贾瑄也从来不会少。甚至宝玉没有的,贾瑄也有。
“老祖宗,孙儿上个月栽种出一种新品种,如今开了花。等大写,分了株,给您送过来瞧瞧。”贾瑄被贾宝玉拉到贾母面前,免不了要说几句讨喜的话。
“我们康宁真是厉害,以后一定是大才子、有大用的人。”贾母还是喜欢喊贾瑄的小名,显得亲昵些。
贾瑄淡淡一笑,并不像宝玉那般得了夸奖,就要撒娇卖痴一番。
他向来以体弱、含蓄、腼腆的形象示人。
贾母瞧贾瑄腼腆的模样,也不觉有什么不好,轻轻抚摸贾瑄的脑袋。
贾瑄病弱体虚,却在园艺上面既有才华。
五岁时,便能将一朵茶花娇养出别样风采,徒惹爱花之人羡慕。
六岁时,一朵牡丹惊艳世间,让无数文人墨客踏破门槛想要观赏品鉴。
七岁时,开于水中的睡莲,更是让无数花痴开出千两白银的天价。
八岁后,贾瑄用一朵金丝菊进贡,不仅帮贾元春得偿所愿,更是恩宠无限,赐下一座皇庄。
自那之后,贾瑄并再‘无’作品问世。
可是,他的传说如今都在流传着。
其实不少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贾瑄并不是没有作品,而是贾瑄大了,不好糊弄。如今,他不愿再将自己的作品给其他人。
除了皇帝和他看得上眼的人,其他人连看都看不到。
看到贾瑄,贾母不免想起自己的外甥女黛玉。贾瑄虽受了不少磨难,却依旧平安长大,而黛玉却一直都是身娇体弱,性子也越发像敏儿。
慧极易早夭。
想起敏儿在家时,因喜读书而受丈夫喜爱,她未加阻拦。如今,书读得多了,人也容易多思。
心思敏感,又爱多想,哪怕夫妻恩爱,也免不了为生活琐事所伤。
贾母想着前日敏儿送来的家书,眼泪已经是止也止不住。
“前几日,我已经派人去苏州,想把敏儿和黛玉接过来。如今敏儿…”贾母话未说完已然哽咽。
宝玉连忙帮着擦眼泪,细声细气得安慰道。
贾瑄只是在一旁握住贾母的手,一句话也没说。
他心中其实很不耐烦这种景象,这古代后宅女人别的本事没有,哭是绝对是一项精通的技能。
若是真有心,为何不早派人去接。
这会当着他的面说这个,意思简直不要太直白。无非就是不相信他手里面一点好东西都没有,想要从他这里掏一点东西出来救贾敏一命。
贾瑄在心里冷哼一声。
贾敏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
王夫人看贾敏不顺眼,难道贾敏对王夫人就很客气。
要说救传说中的林妹妹,他或许还考虑考虑,救一个看他母亲不顺眼的人,他疯了吗。
贾瑄就是一个自私又心胸狭隘的人,对自己的好的人,贾瑄怎么看顺眼,愿意掏心掏肺。对自己不好的人,他只会冷眼旁观,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王夫人和贾瑄全都眼观鼻、鼻观嘴,总之听见贾敏的名字,就当听见陌生人一样。
贾母看见王夫人这般直白、不加掩饰的漠然,心中燃起一股怒火,却又无处发泄。
要不是当年贾珠病入膏肓,王夫人断然不会让贾瑄展出他奇特的际遇。那神奇的石榴,贾珠一连吃了四粒才从阎王爷那里拉回来。
纵使这般,贾珠也被太医断言子嗣不易、寿命已伤,日后不得劳累、不得频繁近女色、需静心细养方可活过半百。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冲喜娶进门的媳妇刚入门就怀了孕,不然贾珠很有可能没有后代。
贾珠如今也对功名利禄看得轻如鸿毛,只一味宠爱李纨。李纨肚子里面很有可能是他唯一的孩子,大家见贾珠恨不得把李纨捧到天上去,也全当没看见。
那石榴被贾珠偷偷吃了四粒,后来‘故意’被张嬷嬷发现,又被迫上供。
不过,皇帝到并没有因为贾瑄的举动而斥责他。只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被特训进入上书房同皇子一处学习。
贾瑄差点吐血身亡。
贾政每每让他学习,他不是说头疼就是说脑热,再不然就扯贾母的虎皮,反正就是不读书他就浑身不舒服。
贾母和王夫人都心疼他的身子骨,贾瑄说不学习,她们只当贾瑄小爱玩,以后身子好一点再说进学的事情。
贾政每每吹胡子瞪眼,无可奈何。
这下子好了,皇帝发话,贾家的人全都成鹌鹑了。
贾瑄不乐意,三天两头逃课,反正也没人敢打他。太傅一打他手心,第二天他就能在床上躺一个月。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玻璃身体,不能碰。
皇帝对于贾瑄三五不时的逃课也当做看不见,只不过有时心血来潮就把贾瑄抓回宫。
其实,每次抓回宫就是为了找他要花。
虽然,每次都赏下千两、万两白银,但贾瑄还真稀罕。
他这辈子,估计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想起银子,贾瑄有些疑惑。
因为不知道贾母从何时开始变得特别抠门,最初赏下来的钱,贾母全都给上交给公中了。
虽然贾瑄年纪小,但这点钱已经是归贾瑄所有,再不济也是归王夫人。
贾母虽然没抓到自己荷包里面,但是这个装进自己荷包也没什么区别,贾母可是掌管公中的人。
贾瑄不知道,王夫人可是知道。
自从贾瑄托梦之后,王夫人深怕自己做了恶事连累孩子,所有损阴德的事情她一件都不敢碰。
贾府的巨大亏空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形成,她现在根本不会为了管家大权而去平账,直接每月把账一报。
谁要拿大钱,上报给老太太。
这个月超支了,上报给老太太。
下个月的钱也没了,上报给老太太。
老太太要王夫人自己处理,那王夫人直接缩减众人开支,将一些偷鸡摸狗的人直接裁剪。
老太太闻言,额头的青筋是根根往外冒。
她想要李纨来掌权,但是李纨推说孩子太小,需要人照顾,不肯掌权。
老太太只能让王夫人折腾,并加快王熙凤的入门。
王熙凤嫁进贾家第七天,老太太还没有开口,王夫人直接把管家权交给王熙凤。
王熙凤刚入门就接过姑妈转交的管家权,瞧她接到管家钥匙的激动模样,是恨不得把王夫人当成亲妈。
虽然管家之后,王熙凤才知道这里面的水深,但她正意气风发的年纪,只想着大展拳脚,根本不在乎这些小磨小难。
至于王熙凤会用什么手段去处理那些亏空,这就不是王夫人所关心的事情。
王夫人现在根本不怕任何人,就连贾政,他爱去那里去那里。
贾瑄的一应支出全都由皇帝负责,他赚的钱全都在王夫人这里,有时候还是不是蹦出几样稀罕的物件。
过年过节,皇后还会找她进宫,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她带些赏赐回家。
虽然荣国公是败落了,可她王夫人到老到活得风生水起。
王夫人再傻再利欲熏心,也知道这些变化是因为谁,她越发向佛,也越发乐善好施。
只求,能将她过去的一切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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