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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凡几人呼啦啦一片到了片场，周围的人纷纷停下了动作看向他。
苏凡丝毫没受影响，径直走向制片人，也就是郝仁打点好的那个人，制片人姓马。
“马制片。”苏凡打招呼道。
“苏凡来了，来来来先跟我去见导演。”马松笑着拍了拍苏凡的肩膀，这可都是人民币，不能得罪。
一路经过不少人，能听到不少突然中断地窃窃私语。
小可跟两个生活助理的脸色都不太好。
有几个人背对着没看到他们过来，声音还没收，“听说是砸了不少钱进来的，演技那么烂，也真敢来。”
马松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骂道：“都干什么呢在，还不该干嘛干嘛去！”
几人吓得立马转过了身，看到苏凡就在那里站着，腿都开始发抖。
“苏，苏老师……”几人喊了一声后，卷着风跑了。
“马……”小可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苏凡眼神制止了。
马松笑着道：“是，马上到了。林导正在给几个演员讲戏。”
苏凡看了一圈围在林导周围的人，今天第一场戏的演出人员，除了他都到齐了，但现场连多一把椅子都没有。
苏凡一行人突兀地站在那里。
马松立马又开始做和事佬，“林导，苏凡来了，关于他那部分，是不是也跟他讲讲。”
不知道郝仁到底是怎么拿到的合同，林导看他的神情明显比上一次还差。
该不是真的用钱砸来的？
问题是哪儿来这么多钱？
林导已经站起了身，苏凡收起胡思乱想几步走过去，跟林导打招呼，“林导，对不起，我来晚了。”
其实离开机还很早，现在这情况明显是另外通知过的结果，只不过唯独漏了他。
“没有晚，是他们都来早了，索性就讲了会儿戏。”林导说。
“那我也可以坐在这儿听吗？”苏凡看着林导问，声音平缓，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刁难。
林导看了会儿苏凡，过了会儿才淡淡道，“你要想听也可以。”然后就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苏凡加入后，林导还是讲了男二应该要注意的细节。
小可三人席地而坐，飞快地记录着林导讲的重点，而苏凡此刻正在盯着剧本发呆。
看不清楚情况的人都以为苏凡听的非常仔细认真，连林导也忍不住投去了几眼。
但裴安知道，苏凡根本没再听。
苏凡根本没注意到周围一圈人的视线，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昨晚看到的一段视频上，一段比较强悍的powermove，有几个衔接的地方，他做的不是特别好。
才两年时间，如果两年前没有……
“凡哥。”小可小声喊了一声，然后又拉了拉苏凡的衣袖。
苏凡回过神，看了一圈周围，好几个人已经站了起来，苏凡合上剧本也跟着站了起来。
“苏凡。”裴安的声音响起，周围人的脚步都停了下来。
苏凡低头望过去，周围一圈人也跟着低头看去。
小可跟两个生活助理神经紧绷了起来，紧紧盯着裴安。
裴安：“我们对一下戏。”
周围绷着的空气突然碎片化一样散了开来，三三两两的人才继续往前走。
原地只剩下裴安跟苏凡四个人。
裴安此刻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着苏凡走去，“近视八百度不带眼镜看得清楚字吗？”
小可：……！
小胖那只猪！
苏凡先是闪过一丝迷惑，然后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裴安。
“裴哥，我们凡哥不近视，这个问题恐怕回答不了你。”小可当机立断插了进去，“您说要试戏是吧，那我们是不是要找个地方？”
苏凡瞥了一眼自己小助理，小可立马闭上嘴。
裴安仔细看了看苏凡的眼睛，晶莹剔透，型若桃花，眼尾微翘，仔细看眼睛周围似乎还晕染着薄薄的一层粉晕，的确是好看，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对他趋之若鹜。
“你不近视？”
苏凡不耐烦地看着裴安，“我记得你不认识我，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裴安：“在认识你。”
“艹。”苏凡没忍住爆了粗口，真有毛病？
小可在身后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紧张地看着苏凡。
“不用，我们没必要认识。”苏凡冷漠拒绝，然后转身离开。
神经病。
小胖跑过来的时候正好跟苏凡几人擦肩而过，接收到好基友投来‘你是猪吗’这个眼神有些不明所以。
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苏凡有八百度近视？”裴安看着自己助理问。
小胖点了点头，“嗯，是，一手资料，不会错的。”
然后突然想到刚才小可看他的眼神，小胖立马回过神，面露不安：“裴哥，你刚跟苏哥确认了？难道这个消息是假的？”
裴安斜睨着小助理：“我可以确定你们的确是普通朋友了，说不定还是塑料兄弟情。”
小胖：……
不，我们是真·情深义重·好兄弟！
裴安收回了眼神，傻子。
就这么点时间，全体演员都已经到了片场，不管有没有戏都要来，不管是第一天，还是到最后一天，除了有急事不得不请假的，一律不得外出。
“凡哥，你放心，郝哥已经把你这两个月的时间全部空了出来，有急事郝哥也会帮你处理，我们就安安心心待在剧组就好了。”小可给苏凡递上凉白开的水杯，生活助理已经把几升的保温壶拿了出来，准备随时给凉白开的水杯续上，好有充分的时间变凉。
“交代你的事情做好吗？”苏凡喝掉一杯水，看着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把杯子递还给了小可。
有些很小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
“原来真这么事儿？三个助理伺候他吃穿住行，这也太行了。”
“谁说不是？听说吃外卖从来不用外面的盒子，还得让人先上门取碗再去打包送来，喝咖啡也得用他的杯子去装……”
“这么夸张！”听到的人简直目瞪口呆，没见过这么事儿的。
……
小可觉得自己是忍不住了，好好一个剧组来的怎么都是长舌妇！
他凡哥要怎么吃怎么喝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苏凡一句话就把小可制在了原地，“小可，是不是该到我的戏份了？刚林导提了点什么，我现在背一下。”
小可和另外两位助理立马把记下的资料递给苏凡。
苏凡：“就这些？”
三人同时点了点头。
“字都认识，要表达的意思不太明白。”
小可又一阵紧张，“凡哥，表演老师不是说你的形体非常好？台词老师也说你咬字清晰。”
苏凡：“那跟演戏有什么关系？”
小可哑口无言。
好像的确跟演戏没什么关系。
半个月，郝仁花了小十万最后就只得到这两句话，还觉得自己的崽跟得到了飞升一样。
如果演艺圈他混不下去了，或许也可以考虑开一个表演辅导班，多来几个郝仁这样的，也够他一年的开销。
身边突然传来笑声，苏凡扭头看了过去。
裴安跟他的助理，刚才那声笑不是裴安的声音，应该是旁边那个助理的声音。
苏凡冷了脸，“笑什么？”
看着阴魂不散的人，苏凡没什么好心情。
小可脸色也不太好，怒瞪着小胖。
果然是塑料兄弟，裴安想。
“你的第一场戏是跟我，我觉得有必要对一次。”裴安说，表情平缓，但透着不容拒绝。
“呵。”苏凡嗤笑一声，“如果我不呢？”
小可手上麻利地拨开糖纸，递给苏凡，声音因为过于激动，差点破掉，“凡哥，糖！”
苏凡接过糖扔进嘴里，微甜的牛奶味抚平了一些他的烦躁。
裴安：“NG不超过五次。”
苏凡莫名其妙地看着裴安，“神经病。”
“NG不要超过五次，否则你今天别想从片场出去。”裴安重复道。
“你是不是有毛病？”
裴安人已经带着小胖走远。
NG不超过五次？
苏凡最好的记录当然也是一条过，不过不是因为演技好一条过，而是根本没办法拯救才不得不一条过。
小可听着苏凡把糖咬的咯嘣咯嘣响，就跟他心脏跳动的声响差不多。
“凡哥，郝哥说这一次你一定行的。”
苏凡斜眼：“他哪次说我不行了？”
哦，也是。小可垂下了眼。
次次都被寄予希望，然，结局都是一成不变的失望，改变的只是角色的重要程度。
以前都是男四，男三，现在一跃成了男二。
日子更难过。
还记得他凡哥拍出来的唯一一次让观众能带入一些情绪的那场戏，还是导演不厌其烦地拍了八十遍，才摘取拼凑出来的。
费钱费时费力，效果跟抠图差不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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