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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次NG。
在林导暴怒的声音中，全场进入了死一样的安静。
心理素质好一点的，立在原地低了头，心理素质差一点的恨不得原地消失。
但作为当事人，苏凡似乎没有受一点影响。
在林导喊‘咔’后，就收起了道具枪，还伸手要了杯凉白开。
众人：……
林导紧握在手里的对讲机，在扔出去的前一秒，被副导快速地抢了过来，然后拿起大喇叭朝全场喊：“开饭了开饭了，都去吃饭，下午再拍！”
“林导，林导，不至于，不至于。”马制片立马跑了过来拍着林导肩膀劝道，“新人都有这个过程，我们要宽容一点，是吧？我相信过两天他肯定就能进入状态。”
“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是？”马制片从助理手里拿过水杯给林导递上，一边劝，一边心底也止不住忐忑，苏凡的演技怎么能差成这样？还能救吗？
林导喝了口水，生着气反问道：“过两天就能进入状态？你觉得这演技比上一次有进步吗？你不是说他集训了半个月？就是现在这个效果？
还有你看他那什么态度？根本没觉得自己演不好有什么问题！”
马松心里有苦说不出，圈里大佬非要把人塞进来，还奉送大把的钱，他实在拒绝不了。想到那一大笔钱，马松觉得也不是那么苦了。
继续游说道：“我来想办法，我来想办法。小裴！裴安！是不是？他肯定第一个看不过去，我让小裴带带他怎么样？”
林导冷眼看向马松，“你折磨我就算了，你现在还要拉上小裴？”
“说不定小裴能乐在其中呢？化腐朽为神奇，简直太有成就感。”马松说，“也不是谁都能有这个机会的。”
林导冷冷地看着马松，一眼不发。
马松彻底没辙，也破罐子破摔，“反正人现在已经进来了，钱我也不可能退回去，再说也没办法退地回去，那么个大佬我可是不敢得罪。反正你也不心疼我每次拉赞助多么心酸艰难。”
说完马松负手佯装要走。
林导见状，眉头紧锁，看着马松背影，撑了一会儿终于松口，“行，你自己看着办。”
马松笑着在背后举了个剪刀手，这么多年搭档，我还治不了你？
“凡哥，饭来了。”小可和两个生活助理每人拿着几个玻璃餐盒走了回来。
四个椅子，一个小桌子，苏凡正在其中一个椅子上坐着，嘴里叼着牛奶棒棒糖。
几人麻利地把饭菜摆好，拿出筷子，苏凡也正好把嘴里的棒棒糖咬完，随便抽了一双筷子吃了起来。
“凡哥，餐盒都是玉米淀粉餐具，我都仔细看过了。”小可说。
苏凡吞了口饭，懒洋洋地抬了抬眼，轻“嗯”了声。
“两个月差不多需要小十万。”小可还是有些肉疼。
苏凡已经放下了筷子，斜眼看过去，“我差这点钱？”
“可我们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小可在苏凡的眼神下慢慢闭了嘴。
苏凡背靠着小椅背，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往前伸直，淡淡道：“我是为他们？”
小可摇摇头，“不是。”
苏凡：“那就吃你的饭。”
小可低头开始扒饭。
苏凡眼睛四处扫荡，放饭区域人现在最多，苏凡沉思了会儿，站了起来。
小可立马跟着放下了碗，就要站起来，“凡哥，你怎么不再多吃点，你那场戏还有的拍……呢。”
小可果断避开自己老大投来的视线，“……凡哥，你吃太少了，再吃点，你身材比例非常完美，不需要减肥……”
苏凡用视线逼停了小可的废话，然后说道：“别跟来。”
走得越近，那边热闹的声音越是清晰地传进苏凡耳朵。
“听说是苏凡让换成这样的餐具的……”
“为什么？他自己吃不惯，还要逼着别人跟他一块儿？那也换成他那高档的玻璃盒啊？换成这种算是怎么回事？”
“真没见过这么事儿的，连剧组里的事也要掺和。”
……
男男女女八卦起来一家亲。
苏凡走到了那几个说话声音最大的人旁边。
“怎么不说了？继续。”苏凡手插着口袋，随后摸出一根棒棒糖拆了包装塞进嘴里。
一米八的身高，此时身上穿着戏里笔挺的警服，右腿微微朝一边斜着跨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那里吃饭的几人。
圆润的桃花眼微微往下翘着，带着丝丝冷意。
从裴安这个角度看去，苏凡现在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禁欲的冷冽美感，招人的很。
第一美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几人目瞪口呆地抬头仰望苏凡，各个成了结巴：“……苏，苏，老师……”
苏凡伸出一只手拿着棒棒糖在嘴里翻了翻。
裴安眼睛眯了眯，棒棒糖这么好吃？
然后碰了碰身边的小胖，“待会儿帮我去弄几根棒棒糖来。”
小胖立马点头应下，他裴哥终于要跟苏哥正面刚了，就从棒棒糖开始！
那边苏凡平缓到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持续响起。
“我就是甩大牌。”
“我吃饭喝水事儿多。”
“剧组的事也要掺和。”
“你们都没有说错，所以想去爆料发一笔财就去，但在片场以后不要再被我听到……”苏凡抬起头扫了一眼全场，“否则，以后的路恐怕就不是那么好走了。”
裴安觉得这个声调很熟悉，想起来了，人物解析那场，苏凡也是这个腔调。
但这个结尾，太嚣张。
一出手就得罪了一整个剧组。
苏凡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一众人，收回右腿转身就走。
“是谁，是谁给我换成了这么好的餐盒，不要钱呐！”马松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凡循着声音望过去，对着马松抬了抬手，松松懒懒道：“马制片，是我，我自愿给剧组换的。”
几句话的时间马松已经走到了苏凡跟前，“苏凡啊，你怎么这么好，还自掏腰包给剧组改善餐盒。”
苏凡已经放下了手，重新插进裤兜，“没什么，我见不得那个白色餐盒。”
底下蹲着的众人：呵，就你破事多。
“这样啊。”马松边说边四处在搜索，最后终于看到了目标人物，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小裴，过来一下。”
苏凡看着兴高采烈地制片人眼皮跳了一下，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
“马制片，我还没吃饭，我先过去吃饭了。”苏凡刚踏出一步，就被马松拉了回来，笑着说，“就说几句话，说完了再吃也来得及。”
苏凡：“……”
裴安已经走了过来，“马制片，你找我？”
马松把两人往一边空地上拉了拉，“事情是这样的……你们俩觉得怎么样？”
苏凡：“我拒绝。”
马松诧异地看着苏凡，“拒绝？小裴的演技很好，肯定能帮上你。”
苏凡：“我刚已经联系好了表演老师，明早他就会进组。”
裴安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你有什么顾虑，你告诉我，我给你协调。”马松苦口婆心。
苏凡一脸认真地看着马松，“马制片，你不知道我跟他有仇？”
马松：……
有仇？不是借钱不还，抢了老婆，都算不上仇！
始终没发一言的裴安终于看向了苏凡，“什么仇？”
“裴影帝好记性，事情也不过一个多月，就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苏凡冷嘲热讽。“你那一句，苏凡，谁，不认识，可是至今让我在丢人榜上占据第一。”
马制片：……这种小事也好意思说有仇？
裴安目光定定地看着苏凡，“那你要养我怎么说？”
苏凡的冷嘲热讽瞬间破功，“谁他妈要养你？听不出来是讽刺？”
“既然是讽刺，我为什么不能反驳？”裴安说。
苏凡突然卡词，面上因为憋屈涨起了一层粉红。
白里透红，配着警服，意外迷人。
有些年纪小的小姑娘已经偷偷把这个画面拍了下来，裴安侧过头瞥过那几个举着手机的小姑娘，小姑娘们立马抖着手把照片一张张删了。
裴安才重新转回头，“早上我已经说过，NG不超过五次。”
“啊，那现在已经十五次了。”马松在旁边插嘴道。
裴安皱了皱眉，突然觉得马制片很聒噪。
苏凡看也不再看两人，转身就走，但手腕再一次被人抓住。苏凡冷着脸回头望去，这一次抓他的居然不是马松，而是裴安。
“放手。”苏凡冷眼刺向裴安。
裴安先是惊讶了一下苏凡手腕的居然这么细，然后才慢慢松开了手，接着用不再是一碗水端平的那种沉稳声音说道，“林导已经把你这场戏延后到了今晚收工以后，下午的这段时间，你跟我好好对这场戏。”
苏凡先是瞥了一眼自己被裴安握住的那段手腕，然后才抬起眼冷冷道：“你管的也还真是宽。这么闲，片场演技差的，你都去教一遍算了。”
“现场演技没有比你更差的。”裴安也冷了脸，苏凡对演技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惹怒了他，“你要是不想吃这一行饭，趁早离开，有的是人想要你这个位置。”
苏凡眼神渐渐清晰了然，“哦？看来我是挡了你什么人的路了是不是？”
“这么接二连三找我麻烦，就是为了让我滚出剧组？给人让路？”
裴安：“……”这理解能力，被狗吃了？
接着苏凡渐渐绽放一个笑容，似白莲盛开，又似妖娆杜鹃，而声音冰凉：“你做梦。”
裴安眼神晃了晃，这笑容，要不是语调冰凉，还真像是在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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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凡：勾引你？做梦吗？
裴安：我从来不做梦（伸手把人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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