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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言,单字名,是取自我记事起便挂在身上,挂牌上的字。」
「与我一起生活的还有几十个孩子,有几岁的,有十几岁的,年纪最大的据说已经接近二十岁了,我们一直呆在这个地方,这里有几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儿,还有一个整天说要改变世界的中年人。」
「听他们的聊天内容,似乎和我一样没有亲人,但我却从未与他们有过交流,他们以为我是哑巴,我也习惯不说话了,所以不会去辩解什么。」
「我的时间是在思考中度过的,至于思考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不思考心里面会不舒服,看着他们在一起时的嬉笑,被中年人教训后的泪脸,我在想,我是否曾经也有过这样的表情,或许有过,只是我不记得了而已,现在的我不知道表情有什么作用。」
「有人总是对我讲外面的世界的故事,让我也很想看看房子外面的世界,有过偷偷逃跑的念头,神奇的是每次都会被发现,我无法理解,自认为做的非常隐蔽。」
「每当这个时候,中年人的表情就会非常可怕,呢喃了几句,然后把我放在一台机器上。」
「看着自己在机器上皮开肉绽的样子,我便想起其他孩子在这台机器上时的惨叫声,确实疼痛,但也无法让我内心荡起一丝波澜,我觉得,世界上不会有能够波动它的东西了。」
「我想拥有强大的力量,足够让我看到外面世界的力量,这股信念成为了我那没有一丝波动的内心的唯一支点,让我认为继续生存下去是有意义的。我不明白我为何如此渴求力量,难道其他方式不能让我生存下去吗?」
「枯燥反复的生活终于迎来了结束的契机,那个整天吵着要改变世界的中年人,竟然真的成功了,一项名为“HPD”的研究有了成果,而被称为01批“遥翼者”的我们,再一次上了那个疼痛异常的机器,原来以前的一切并不是惩罚,而是训练和参数的调试。」
「这一次比以往疼痛更加剧烈,在我昏过去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中年人音量不太大的一句话。」
「“你们将带着我给你们的一切重新生活,从这一刻起,你们不再是弱者,有着逍遥、自由意义的遥翼者,我的荣耀托付于你们,请好好的活下去!最后,谢谢你们,你们永远是我的家人。”」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中年人与孩子们一起玩耍,梦到他总在一个人的时候对着自己发脾气,梦到他对我承诺,一定让我看到最美好的世界,最后,还梦到中年人躺在血泊里欣慰的笑容。」
「——十五年?记,2094.08.23」
昏暗的房间中,台灯闪烁着微弱的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伴随着四周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纸张书写的沙沙声,把桌前的少年身影拉得修长。
少年握笔显得小心翼翼,不知是怕书写声吵醒周围熟睡的孩子,还是怕一不小心用力过度捏坏了笔。
十五年那里打了一个问号,停下了滑动的笔尖。
事实上言的记忆前段有些模糊,只记得在研究所待过的五年,所谓的十五岁,也是在研究所中年人告诉他的,他觉得是自己记性不好,便像这样把还记得的事情记录下来。
这张褶皱不堪的纸已经无法再写更多内容了,言小心翼翼地将纸张叠好,从脖子上取下了正中央刻着“言”字的挂牌。
他把挂牌翻了过来,用力在背面摩擦了一下,接着出现了一道指甲厚的缝隙,正好用拇指甲一抠,扳下一小块木块,露出了里面薄薄的空间。
从研究所带出来的就只剩下这张褶皱的纸和藏有暗格的挂牌,其他的不是被没收了,就是换新了,比如手头上的笔,又如桌前找守门军人讨要的废弃台灯。
言把纸张放进暗格,还原了挂牌,然后关上台灯。
此时是从研究所出来的第二天凌晨,军方还没来得及安排孩子们的床位,只是简单的在地上铺了几床被窝,他蹑手蹑脚却轻车熟路的趟在了孩子们中间的空位,没有惊扰到任何一人。
显然做这种与众不同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研究禁忌的中年人拒捕已被射杀,被监禁的几十个孩子与五名著名科学家都成功解救。”
想起便衣在涌入研究所时的谈话,他有些睡不着,中年人最后说的话几乎动摇了他的认知。
伸出手,握成拳头,一股钢铁般厚重的力量从指尖直流入体内,一拳挥出,犹如猛兽咆哮的破风声呼啸,言深刻地了解到身体上的变化。
他不清楚那个梦有何寓意,只是暂时不愿再回忆,那个梦就像是蚂蚁在内脏中爬,令他发麻不敢想象。
不知过了多久,言开始有了一丝倦意,昏昏欲睡,周围却传来了窃窃私语把他惊醒。
天已经亮了,孩子们接二连三的转醒。
窃窃私语渐渐到叽叽喳喳,孩子们显然还没脱离离开研究所时兴奋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有津津乐道即将“出任CEO,当上总经理,迎娶高富帅,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的,也有想法混乱直道“刚离狼爪又入虎穴”、“平静地生活一去兮不复返”、“这事深了”之类云云。
不过当然大部分年纪还是偏幼,只是单纯的在思考“今朝有酒今朝醉,何时能开饭”而已。
言找了个角落呆着,一言不发,似乎如他所写的日记一般,没有人在乎他,他也不在乎谁。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了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身着军服的女人。
女人约莫三十左右,黑色齐短发英姿飒爽,眉宇间不苟言笑,她环视了一周,眉头微皱。
头上的时钟,此时已然指向七点,居然还有个别能自动忽视周围喧闹声、雷打不动死睡的孩子,这在她所待的部队中几乎是不可见的现象。
女人对被派来做这种事本就颇为不满,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走上前去。
人堆中好几个约莫少年年纪的孩子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她。
这应该就是过来说明情况的人了吧。他们对来者是为女性相当满意,还不忘心中给她的军姿打分。
身材不错,长得也还可以,笑起来应该会更好看……嗯?她向我走过来了,她,她想干嘛?
“神色太冷不是我的菜!”
“我才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如果……嗯如果,哎呀大庭广众之下多不好意思呀。”
路径上的少年们心中义正言辞,却不知神态扭捏,脸庞浮现的两朵红晕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她停下来了!弯下腰了!
女人奇怪眼前这几个小屁孩怎么突然闭上了眼睛,神情中似乎紧张还带有一点小期待?但这不妨碍她接下来的动作,她猛地甩手,朝紧闭双眼的小屁孩……中间那还在打呼噜的扇去。
啪!
然后又是反手挥向其他区域。
啪!啪!啪!
一连串鼻涕泡炸开,鲜红的巴掌准确无误的印上了所有还在睡觉的孩子脸颊,几乎同一时间,闭着眼睛的睁开了眼睛,睁着眼睛的闭上了嘴巴,不由自主地都被吸引了目光。
这?莫名其妙的就打人了!而且还无视我们!怎么回事?好像……好像还有点……爽?
像是印证之前“刚离狼爪又入虎穴”、“平静地生活一去兮不复返”、“这事深了”流派,简称“刚平这”流派的人所言,“刚平这”们露出得意,眼神扫向其他人,仿佛是在宣告胜利一般。
其他人除去少个因放置play觉醒奇怪东西的,也许是一同被打蒙了,大气也不敢出,之前的喧闹转眼间安静地似乎能听到落针的声音。
直勾勾的眼神,简直是舞台的中心,安静的周围,简直是领导在讲话。
这样的情况让女人略微满意,点了点头,才道出了的来意:“这是爱的鞭笞,我是今天起负责你们起居生活的人,你们可以称呼我为Miss Kaiser。”
“今天起”,部分孩子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三个字,知道或许之后的生活与在研究所没有太大差别,导致凯瑟后来详细地讲解对他们的住食安排时,几乎都是无精打采的。
“……以上就是对你们的安排,我是军人,别指望我能温柔亲切,明白了没有?”
凯瑟稍微提高了音量,在军队里这句问答就是不容置疑整齐划一的吼声“明白”,不过凯瑟是军人,孩子们可不是。
认真听的就罢了,大部分都懒得听这些废话,反正就是没自由、还是要被看管咯,那我听不听有啥区别?我犯了错还要打死我不成?什么皮肉之苦,难道还会比在研究所的机器更痛苦吗?
而听了的,简洁凯瑟的话,这里是警方的一所新兵训练基地,孩子们接下来的日子将在这里学习能让自己自立的知识。
吃好吃的食物,睡柔软的床,只要不违背规定,就不用再受到痛苦待遇,直到能够自立的那一天——白养。
可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代价便是失去自由。
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外面的世界一片祥和安宁,只要手脚健全,智商正常,搬砖服务生清洁工,干什么都不至于解决不了温饱,能否自立,还不是军方说了算?
当然,孩子们五年来从未有过自由,也谈不上失去,可好说歹说也破碎了他们心中的微小遐想。在研究所时还能期望有人来救他们,在军方,那就得做好一辈子不能过正常生活的心理准备,这谈何容易?
结论与懒得听的孩子达成统一战线。
失望?失望。失望!
孩子们面面相觑,不想轻易作答,却都没有当面质问的勇气,毕竟凯瑟此刻神情严肃,加上那少数人的巴掌印还未褪去。
真的没人敢质问吗?被以暴力的方式扰了清梦的人最为暴躁。
“这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挂牌上刻着“虎”字的青年怒视凯瑟,一手捂着巴掌印,一手握拳锤在地上,口中神情愤怒的不知是凯瑟的行为还是她的话语。
“咚”!闷响声中,地板裂开,接着拳头接触的部位猛地塌陷,凯瑟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
虎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预料之外的力量打断了他的愤怒,潜意识中认为损坏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
他连忙收回了手,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不敢与凯瑟对视,气势也泄了,声音微弱:“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自由……”
虎是孩子们中年纪最大的,已有十九了,他还有个十二岁的弟弟“猫”,两人关系非常好,有难同当。
作为经常带头闹事的惯犯,他们在孩子群中一向是众心所向、分工明确,虎带头质问出了他们的心声,他们自然不会浪费机会,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凯瑟。
瞪她、电她、用群众的眼神杀死她,希望听到他们想要的回答。
电她?什么奇怪的玩意儿?
“……”或许是感受到了来自眼神后散发出的怨念力场,又或者是被十万伏特电地不耐烦了,凯瑟沉默了一会儿,瞥了眼虎砸出的凹槽,在一群深深失望的眼神注视下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道飒爽的身影和高昂的鹂鸣声。
“直到你们能够自立的那一天,我保证那天不远,别让我再重复。”
关上门,凯瑟那飒爽英气的形象顿时溃散,一滴冷汗滑下,顾不得保持形象,拍了拍小胸脯,轻声惊呼:“哎哟我去!那可是特制的花岗石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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