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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休息一下吧。记得凯瑟说过从今天开始房间就配置好了，雨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
结果是无功而返了，她回到了昨晚休息的地方，不少孩子都在这里，应该是和雨一样，被门口的士兵拦住的。
“临时有事，你们的房间安排推迟。”士兵惜字如金，没有任何解释。
孩子们都围成了一堆，像是在讨论什么，雨一眼就看到讨论的中心是虎与猫。
“雨？你来的正好。”猫把雨叫了过来，将头凑在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离开？当然想，做梦都在想！
雨心里毫不犹豫地速答，不过也只是在心里回答，五年里虎和猫的这种程度也只能叫做梦，看样子是来到了新环境，忍不住又想胡闹。
“别用那种眼神啊，这次肯定能行，有地图，而且你看。”猫掏出私藏的铁勺，给雨展现了一下他强大的力量，“刚才上课的时候，我偷偷用刀试了一下，我们大家的身体现在都刀枪不入。”
猫看雨不为所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成功性，完全不像白天说的那样仅仅是陪哥哥胡闹的样子。
“我们在募集同伴，不想走的不强求。”虎适时地补充。
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猫的比喻很浅显很直接，但是对雨来说很有用，现在的他们的确不一样了，他们有钢筋铁骨，有绝强的力量和爆发力，或许他们自己还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这世界上任何单兵作战的普通人都无法杀死他们。
“那……好吧，不过我打架可不行。”
雨还是输给了诱惑力。哎，每次都这样，明明做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对了，还要叫上言，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雨环顾四周，哪里都没有言的身影。
“等我一下啊。”
雨打了声招呼，离开休息室跑去找言，首先来到了食堂，其他地方她不敢乱跑。
果然在这里。
言端坐在餐桌前，吃着盘中略黑的炒饭，一看就是又偷偷来厨房自己做的。
“真拿你没办法啊，我不是都分你一半了，还没吃饱，嘿嘿！”
雨大咧地坐在言的面前，趴在桌上，稍有兴致的盯着看言吃饭的样子。她当然清楚一半不足以让言吃饱，故意这样说就是想看看言会有什么反应，可言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喂~！”雨伸出手在言眼前晃了晃，又晃了晃，言终于看向了她，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嗯，应该听得到……不对，这只能证明他看得到，雨突然失去了兴致。
她想起以往好像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能够证明言听得到，因为她是一个语言与行动一体化的女孩子，基本说出的事，身体就会做出相应的动作。
比如“鸡蛋拿来”时伸出了手，“分你一半”时推出去了盘子，要吃主动拿，让言走前面会连拉带推，等等……
那我自顾自地说那些小秘密岂不是完全没有意义？！完全没有缓解无聊……吗？对！完全没有！心中再次确认了一遍。就像讨厌吃的洋葱，每天都很得意的扔掉了，突然有一天妈妈跟你说，你某某某天没吃完多少洋葱，累积到今天共有多少，从今天起每餐只吃洋葱，直到把你以前浪费掉的吃完为止……
“快乐已用尽，并且无法再获取”的感觉？反正就是糟透了！
“呐，今天晚上大家一起离开这里吧。”
无精打采说这句话的雨，没有注意到言进食中的手僵住了。
九言劝诫迷途仕，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不出去，什么都明白不了。
“好。”
不自觉地应了声，分明记事起就没有说过话的言，像是没有任何语言上的障碍，自然而然的如同呼吸那般。
雨楞了一下，突然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接着瞳孔放大，瞪着言，急忙想找出刚刚那并不是幻听证据。刚才、刚才是言说话了？不是“哼哼唧唧”，而是“好”？！
手的摆动OK，表情OK，张嘴的大小OK，犹如刚见到时那样自然。像是要告诉雨，那声“好”，不过是自己思考过度产生的臆想而已。
然而雨短暂地觉得不可思议后，脑海里优先装满的却不是疑问，而是完蛋大军划着整齐的步伐，无情地扫荡着她的羞耻心——完蛋了。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我不就像个笨蛋一样吗？自以为是的照顾别人、像个大姐头拉着到处跑、得意的告诉他外面的经历，其实人家会说话，只是没有在意，你抢他的食物让他没吃饱的事情；你犯了错推在了他头上的事情；最重要的，你得意的对他炫耀经历和挥洒不快时，他只是默默地陪着你、没有言语。
如同童话里的木偶人，他是否被拥有，却不求拥有——像个傻瓜一样。
孤独，是你自己寻求的吗？
雨的脑海一团糟，她做的一切都需要重新审视，是否应该、是否正确，言知道她的一切，她却对言一无所知。她不知道再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言，此刻只想离开这里，看不到言就好。
意识回到现实，桌前哪有言的身影，雨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一如既往的言，不知何时吃完，不打招呼就离开了，也许他心中，她与其他人没有区别。
回去的雨根本没听进虎和猫的安排，只是看着言休息的样子，隐约听到约定集合的时间，下午的课程也是，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在意。
晚饭，言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进食。
夜晚，众人熟睡，言在桌前书写。
他在想什么？他在写什么呢？这是以往的目光看不到的事情，雨只是和他们一样，渴望摆脱现在无聊的生活，她突然想，是言的话，也许会有许多精彩的故事吧，他那么与众不同，也许，这里的日子并不无聊。
雨发现了新大陆，可是还未登陆，就要回去了。
虎叫“醒”了并未入睡的雨，不知不觉时针指到了2点，这是人最具疲劳的时候，精神难以集中，入睡了则难以醒来，这就是他们约定一起逃离的时间，也只有年岁不小的虎有这样的阅历。
白天借着学习参观，确保了监控死角的道路，士兵们头一天要准备许多事物，守备松懈，毕竟他们也不是犯罪，一小部分的人逃走，只要留下字条说明，还不至于有军队抓捕他们吧。
他们的身体力量足够应对自保了。虎是这样想的。
虎清点了一下人数，想要离开的都叫醒了，是时候行动了，他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先行出了房间，孩子们则有条不紊跟在后边，雨随着人流前进，突然回头望向熟睡中的言。
言就是这样，没有人会问他的意见和想法，他放在任何人的生命中都无足轻重，雨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会说话的人。
不过也仅此而已，她知道有什么用？只会让起初的同情心变得复杂。
言对雨的行为，可以说是包容，也可以说是不在乎，这让雨记起小时候养过的那盆仙人掌，据说是在干旱地带才能生存的植物，从起初的不起眼，到看清楚后的浑身刺，“哦！原来生在这，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啊”让人不禁生出这样的想法。
谁让他不接受别人的恩惠，谁让他毫不在意的伤害他人，活该。
雨给了自己一个最具说服力的理由，新大陆虽美好，是上面的土著追打她不让她登陆的，不怨她。
只是有些可惜……
雨轻轻地带上门，跟上了队伍。
孩子们来到了地图上指示的大门口，一路上非常顺利，本该在摄像头死角巡逻的守卫都少了许多，剩下的哪怕发现了他们，凭自身的爆发力和力量，虎也能及时撂倒对方。
“有点不对劲。”
虎似在自言自语。
七转八转下，不多时就到达了目的地。面前这宏伟的十米高大门，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军事基地该有的样子，一圈一圈金属围绕，把三根巨大的金属轴困在里面，无数齿轮轱辘，此刻毫无生机的静止在上面。
要塞。
哪怕没见过要塞，虎也不禁冒出这个念头，这东西怎么打的开？！
“这东西哪怕超能力者突破也很困难，更何况你们这样的半吊子，我提前过来是不是没必要啊。”
角落阴影处走出被一袭黑袍包裹的人，从露出的白皙下巴和消瘦的身材看来，应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这位来历不明的少年，唯一能识别身份的，只有黑袍胸口位置上的“杨”字和紧随其后两颗显示“S”的金色星星。
黑袍少年想起今天大校自语的一句话，“停滞五年的真相，将星终于落网了”，他环视了一周孩子们的脸庞，有些失望，那里并没有他要找的人。
五年，是我太敏感了吗。
黑袍少年一愣神的工夫，一只大手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狠狠地钳住了他的脖子，明明刚才还有几米远的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少年的面前。
这爆发力，原来如此。
“你这语气是知道开启的方法对吗？快说，不然掐断你的脖子！”
虎当然只是吓吓眼前这个黑袍少年，他怎么可能敢杀人？何况在这里出现的人，还可能是军人。
“呵呵呵。”黑袍少年像是遇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没忍住漏出了笑声，不过因为被钳住脖子变了声，他抓住了虎的手腕，让自己说话能顺畅点，“你这是请教人的态度吗？而且……”
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虎那刀枪不入的身体突然爆裂开来，飞溅的鲜血染红了黑袍。
“……我讨厌别人威胁我。”
“哥！！”
猫冲了上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夸张的爆体，脱离了他的认知，一遍又一遍的确认满地沾血的碎布片，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虎的衣服。
“为什么？”
眼泪止不住的涌出，他们明明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仅仅想要自由，为何那人说杀人就杀人，军人不是正义的同伴吗？猫通红了眼睛，脑海中不断闪过与虎在一起的日子。
……
“不关他的事，都是我策划的。”
“嘿嘿，为弟弟挨罚是我的本愿。”
“小心烫。”
“等离开了这里，过上了我们自己的生活，我就告诉你我们真正的姓名。”
“猫……哪怕我不在了，你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
猫回过神，已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周围星点蓝色幽光，触碰之处闪起各种各样的片段，他所拥有的记忆、他不曾见过的画面，从古至今，延至未来，那好像是他的一生，喜怒哀乐，平坦坎坷，仿佛陷入其中的深刻，又如一场醒来便忘的梦境，空留一丝情绪在心头。
“你所愿为何？”
低沉的声音四处回荡。
猫猛地抬起头，不顾飞散的泪珠，大吼道：“我要自由自在的与哥哥一起生活！”
“否，”声音自顾自地说道，“你所意即为深刻，你所愿即为永恒，正视它，你便是规则，此由你秉持——质量分化。”
“呜咕~”！突兀地呜咽声，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低鸣，猫所站的方寸地顿时化为了湮粉，一股气流自他体内涌出，带着阵阵呼啸声，与湮粉环绕在他身体周围，速度越来越快。
空间中，湮粉渐渐化为厚厚地黑色雾气，将猫裹得严严实实，看不见里面，唯有透过偶尔的间隙，才隐隐能够看到一双令人心悸与颤栗的血红，似乎在缓缓睁开。
猫的眼瞳此刻深邃如黑洞，隐约可见深处一抹金红色，此时正凝望着黑袍少年，环绕的黑雾缓缓飘动，似乎随时会发生异变。
“噗”！一声闷响自黑雾中响起，猫周围的空间忽然泛起皱褶，接着如同竹子折断清脆的响声传来，空间以猫身体为中心，向周围荡起一片涟漪，涟漪接触处，一切物体皆化为黑雾的一部分。
一小股黑雾迅速飞到他身下，将那要落下的身体托起，悬浮在半空中，直径十米的球形内，只剩下了猫与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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