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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吵得程理脑子和心里皆不痛快,一股恶心厌烦的情绪席卷全身。
她不耐道,“好吵。”
程辰钢抬眼看向程理,他家昏迷一天一夜的宝贝疙瘩终于醒了。
“小五,医生检查过了,你脑后的瘀血块在变小消失,”程辰钢把腿上的电脑挪开,“有哪里难受,告诉二哥。”
“脑子有些疼。”程理抬起手,摸向后脑勺。
“疼就别碰,眼睛都睁不开了,”程辰钢制止她的手,不放心道,“我叫医生过来,你老实点。”
程理弓起身子,抱着疼痛不已的脑袋。一幅幅的画面像流水瀑布似的,涓涓流淌后突然倾泻而下,残缺的记忆砸进脑海,难以忍受的胀痛。
“嘶,二哥。”
“怎么啦?”
程理拉住程辰钢的手,借力坐了起来,道,“我这半年都在断断续续想起以前的事,那天看到新闻后,心神俱颤,所有的记忆似乎都连贯了。”
“都想起了?脑子受得了吗?”
程理没说话,双手按着太阳穴慢慢梳理脑海中的画面。
她突然抬头,眼神精璨犀利。
“我要手机!”
程辰钢迟疑了一会儿,见她坚持,不情愿的从兜里把手机递给她。
找到快递小哥猝死的新闻,程理盯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从眉毛到下巴,视线每移一寸,心脏就揪紧一分。
程理确定这就是她的“豌豆”男友,记忆里深藏在心的少年。
她攒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暴怒和后悔翻江倒海,脑子里都是疯狂想抽死邹俊野的冲动。
丫的,邹俊野实际上是“豌豆”男友他哥!他们三人住在一个院子,难怪那么清楚。
程理举起手机,“二哥,我要他的所有资料。”
程辰钢接过手机,疑惑道,“一个快递小哥?”
“不,他才是我喜欢的人,二哥,你仔细看……”
程理从后槽牙挤出来的低沉声音,夹杂着颤抖,程辰钢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
“这是?”
“没错,他戴着的是奶奶送我的翡翠耳钉,可我忘了他,还……”
程理的眼眶眦满了发狠的红血丝,一字一字的咬出话,“邹俊野,我要弄残他!”
程家本就不接受邹俊野,觉得此人虚伪自私,根本不像深情不悔之人。
原来一切都是冒名顶替!利用小五的失忆钻空子,欺骗了小五的感情。
邹俊野这只王八羔子一步步的算计,竟然全都是谎言。有胆子欺瞒他程家的宝贝疙瘩,那就得用余生承受戳穿谎言的代价。
“我给三弟打电话,先把那王八蛋控制起来。”程辰钢道。
程理跳下病床,夺门而出,程辰钢跟在身后喊, “小五,你去哪儿?”
“c市。”程理说。
c市,程家的老家,他家小五和豌豆初恋的城市,也是绑架小五的噩梦之地……程辰钢心里一惊,这可不得了,得派人跟着。
“喂,二哥,”手机里传来吊儿郎当的声音,程未来道,“我在训练呢,什么事啊?”
“训个屁!”
程辰钢抓着电话吼,“邹俊野tmd骗婚,小五的记忆也恢复了,现在要冲回c市,拦都拦不住!”
程未来一掌拍在桌子上,“哈,我就知道!一个借女人往上爬的货,部队里最看不起,我早想弄废他了。”
“老三,我觉得就算要废,小五怕是想亲自来一脚的,她刚说了,要弄残……”
“哈哈哈,不愧是我老程家的种,这清醒后的决绝狠劲……诶,大哥?你不是去x军区了吗?和蓝军谁赢了?”
程家老大哥程寅振步履沉稳的走进来,一双鹰眼定在程老三跷在桌子上的腿。
“声音可以再大点,操场上的兵都能听见,你要弄死谁?”
“报告首长,”程老三立正站好,估计程老大这回输了,不敢捋虎须,赶紧把锅耍到程家宝贝疙瘩上,“是小五,小五恢复记忆,想弄死邹俊野。”
程老大接过手机,电话这头的程老二只能认命的把事情再讲一遍。
“你让保全公司的人跟着,小五急起来的暴脾气你也管不住,”程老大还算淡定,“三天后,我们都回家,把小五的事办了。”
“小五要弄残那小子。”
“那就残,不死就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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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的墓园静谧无声,偶尔刮过的秋风吹起墓碑前萧瑟的衣摆。
程理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一片发黄的梧桐树叶无情又讽刺的拍在脸上。
她突兀的呵了一声,自嘲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放下手中的菊花,她顺势蹲下来,直勾勾的看着黑白照片里笑得腼腆的男孩。
“豌豆,刚刚是不是你在抽我,怪我了,讨厌我了,对不对?”
静默得心慌,连一缕风都没有。南方立秋后的燥热爬上程理心头。
“呵,连怪我都不愿意了?还是不想看见我?我错了,我不该忘记你……”
手指摸上照片,在男孩微微抿起的嘴角碰了碰。顺势而下,指尖勾画墓碑上的名字,邹-麦-仁。
拿出一个证物袋,她说,“豌豆,我在派出所拿了你的遗物,除了钱夹里的钱,照片里的人是我,耳钉也是我送你的,你的遗物除了钱都与我有关……”
“豌豆,一人坚守两人的恋情,很辛苦吧……”
身份证上的头像比墓碑上的年纪要小一点。
邹麦仁笑得张开了嘴,露出六颗小白牙,小酒窝也隐约露出来,很软很甜,程理轻柔的抚摸。
“你这么好,我却没能保护好你,是我对不起你……”
程理看着身份证,喉咙涩得要命,头埋进手臂,眼泪越流越凶,顺着脖子钻进了衣领,落在灼热而窒闷的心口。
“邹麦仁,我不想错过你,真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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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理连夜回到h市,迫不及待的想和邹俊野离婚,断得干干净净。
手机铃声响起,她接听道,“喂……到了?好,我马上过来。”
程理听见电话那头邹俊野的惨叫声,心中除了愤怒就是满腔恨意。
如果说自己背叛了邹麦仁的恋恋深情,那邹俊野就是早有预谋的取而代之,更是间接猝劳的凶手。
等程理到的时候,邹俊野已经被揍了一轮,鼻青脸肿的瘫在包间里。
程辰钢走过来,眼神上下扫视她一眼,除了眼睛红血丝遍布,似乎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五,莫太冲动,控制自己的恶劣情绪,能处理好?”
“恩。”
程理随口应了一声,盯着邹俊野走过去。
“那我先回公司……”了的尾音结束在他家小五的一记右勾拳里,邹俊野晃晃悠悠刚站起的身子扑倒在地。
顿了顿,程辰钢还是带上门。他相信小五再冲动,也不是小时候不计后果的狠辣。
程理十六岁前是国家武术队的,南拳学得特别棒,屡获大奖,即便离开后也没有停止每日练拳的习惯。
十足十的一记狠拳下去,邹俊野不能看的脸上又肿了几分。
“呸。”
邹俊野吐掉口里的血沫,攀着高背木头椅子站起来,青紫眼眶里的眼神满满的恶意仇恨。
“程理,你们程家不是注重传统吗,我和你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
他一步一拐的挪近程理,恶劣道,“不止一日!”
程理的凤眼如刀,“恶心我?!”
“哪里敢,老婆大人家大势大……程五,何必翻脸不认人,就算不是邹麦仁那个小杂种,我也可以……”
本在忍耐边缘的程理双目暴睁,迅捷无比的一个擒拿手,把邹俊野摁在桌上,稳稳扣住后,揪住汗液血渍黏糊的头发狠狠砸了两下。
“你?算个屁!邹麦仁脚底的泥都比你干净。”
“咳咳,那程大小姐算什么,哈哈哈,和泥的脏水么!”
邹俊野怕是豁出去了,一边吐血还不怕死的捅马蜂窝。
“呵!”
程理一脚踹弯了邹俊野的膝窝,抠着他的脑袋高高仰起,再使劲往下按,连着木桌子都被她的狠劲按翻了。
邹俊野发出嚎叫声,单膝跪地,头被程理牢牢摁在地上。程理的手劲出奇的大,他死命挣扎也无果。
门外守候的人听到动静犹疑了一瞬,领头的苦逼小胡子皱了皱眉,在门上敲了敲。
“小姐,您几个哥哥都交待了,废了就算了,别弄事儿。”
“咳咳,程,程五,咳咳。”
邹俊野被程理掐着脖子不能呼吸,连挣扎的力气都小了。
“签了。”
程理松开手,把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甩在地上。压缩的怒意才释放出来,胸腔剧烈起伏,呼吸变得粗重。
她其实一直在忍,她怕自己比常人大的手劲在暴怒下失手,为个渣滓,赔了自己害了家人,得不偿失。
邹俊野看着离婚协议书,他当初顶替邹麦仁找上门时,就做好了暴露的一天。
他想通过婚姻绑定程家这棵大树,只要小心经营,日子久了,注重传统和不能轻易离婚的程家终会承认他。只要程理找不回记忆,他就能借着程家的势力扶摇直上。
没想到的是,暴露得这么快!他刚调任副营,就功亏一篑。
程理在感情上也倔强得不可理喻,为了一个死了的杂种,竟和他撕破了脸也要离婚,毁了他同样也毁了程家在军中的声誉。
他和程理在一起,除了爱情,有什么不是双赢,简直愚蠢!
捏着离婚协议,程理深吸一口气,再慢慢的、如释重负的吐出。
看了一眼邹麦仁的身份证,甜软的笑容刺痛到心底最深处,眼泪水无声的流出。
“豌豆,若没看到你猝劳死的新闻,我是不是还要好久好久,才知道我爱的人是你。”
程理打开车门,离婚协议书随手扔在副驾上,邹麦仁的身份证放在口袋里,紧贴体温。
她拧动车钥匙,泪眼模糊中,就把车子开上车道。迎面而来的货车一声尖锐的鸣笛,程理吓了一跳,方向盘急打,车子加速——
嗞砰!爆破声震耳欲聋。
程理的车在天上悬空的时候,裤兜里的身份证掉了出来,露出六颗小白牙的笑脸擦过她的视线。
意识模糊之际,程理心想,如果能够重来,她一定不会错过她的“豌豆”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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