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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作品: 穿进雷剧考科举 |作者:李思危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1-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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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惊起飞雀四散。

“好汉饶命!别——杀——我——”

山道上, 魁梧大汉拎着个文弱书生, 右手短刀正贴在书生颈侧。书生涕泪交错, 惊声尖叫, 抖得好似风中落叶。

大汉身后还有五六名同伙,此刻都已被官兵包围,领头的官兵胡子一抖, 暴喝一声——

“察尔汗,你身为幽国细作潜伏我大安多年,如今证据确凿,你是插翅也难飞, 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大汉手一紧, 冷笑道:“哼!雷将军有本事就杀过来,看是你的剑快, 还是我的刀——”

“好、好汉手——下——留——情——”

书生被勒得脚不沾地,双眼外凸, 就像挂在树上的吊死鬼。但他仍锲而不舍地求饶, 意志可以说非常坚/挺了。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察尔汗额头青筋直跳, 手上更用力几分, 勒得书生脸一白,吐出半截舌头。

雷将军见状寒声道:“你真以为挟持个书生, 我就拿你没办法?”

“不!!!”

书生再次迸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语无伦次道:“我上有三岁老母, 下有八十小儿,别——杀——我!!!”

“闭嘴!”察尔汗咬牙切齿。

“闭嘴!”雷将军眼角抽搐。

察尔汗持刀的手一颤,不慎给书生添了道浅浅的血痕,书生感觉脖子一凉,彻底厥了过去。

察尔汗一愣,心中升起淡淡悔意——他怎么早没想到这招?

如今终于清静,他挑衅道:“你们大安朝廷向来视平民为蝼蚁,更有边关将士杀良冒功,我怎会指望个书生就让你们收手?不过——”

突然,察尔汗感觉拎着的人动了动,他低头一看,就见书生已醒,此时正微偏着脑袋盯着他。

那双眼漆黑如墨,无波无澜,和刚才鬼哭狼嚎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察尔汗心里一颤,莫名的凉意席卷全身,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就感觉鼻梁仿佛被铁球砸中一般,钻心剧痛!

原来那书生竟用后脑一撞,直将察尔汗撞得三魂出窍,眼冒金星。

说时迟那时快,雷将军抓住机会果断出手,长剑猛掷向察尔汗,剑如银蛇,划出破风的啸声。

“啊——”

伴随一声惨叫,察尔汗握刀的手掌落在地上,鲜血喷涌,比天边残云更红。

雷将军本想提醒书生快躲,话未出口就见书生往前一扑,麻溜地滚到旁边。雷将军再无顾忌,赤手空拳冲向察尔汗,其他官兵跟着行动,双方很快战成一团。

察尔汗原本武艺高强,但猝不及防之下被断掉一掌,加上另一方人多势众,他很快落了下风。

生死关头,察尔汗吐出颗铁丸,射向不远处正与人缠斗的雷将军,眼神坚毅铿锵有力地吼道:“为了吾皇!”

有眼尖的官兵见了,急道:“将军快退,是霹雳弹!”

雷将军虎躯一震,他此时正被死死缠住,根本闪避不开。很显然,这些人已存死志,死前还想拉他垫背。

危急时刻,雷将军从裤/裆里摸出把短剑,猿臂一挥,砸向半空中的霹雳弹。

“轰隆——”

地动山摇,灰白沙烟仿若风暴。

等到漫天尘土落尽,地上躺着七八具尸体。

“妈的!让他们自尽了!”

雷将军愤怒地空踢一脚,其余官兵也不敢说话——细作全翘了辫子,根本无从得知察尔汗背后是否藏着更大的鱼,能不火大吗?

雷将军重重吐出口气,余光瞄见有人影躲在树后,才想起那位被挟持的书生。

……这书生,可疑!

虽说起初又怂又蠢,但后来却机智地为他们创造了机会,莫非……一开始只是伪装?就为了让察尔汗卸下防备?

若真如此,对方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计和胆识,他自然要与之结交!

于是,雷将军长腿一跨,叉着大步走向书生。

“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程岩也不知自己有没有事,明明前不久他还在断头台上,被刽子手砍掉了脑袋。

他还清晰记得长刀切过脖颈时的触感,以及充斥鼻端的酒气与血腥味,可还没等他感觉到痛,人已经出现在这片山林,被刚才那大汉当做人质……

是死前的幻觉?亦或像志怪小说中描写的一般,来了奇怪的国度?

就比如那颗居然能从嘴里喷出来的“霹雳弹”,如此威力,实在是他生平仅见,若朝廷得此神器,早就征服四野,横霸天下了。

还有,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眼前这位将军,似乎从裤/裆中取出一把剑……

剑,还能藏在裤/裆里?

仅仅一想,程岩就感觉下/身抽痛,若非姿态不雅,他简直想要夹紧双腿。

雷将军见书生沉默,只当对方被吓得狠了,看来书生的胆子没他想象中大。

虽有些失望,却还是放缓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公子可还好?”

“我没事。”程岩回过神,视线不受控制地盯着对方下/体。

雷将军也注意到了,假装不经意地扭了扭腰。

想当年他被敌寇追击,不慎落入悬崖,被崖上一棵老松给挂住。他顺着树干爬进个山洞,在洞中发现一尊白骨,从而得到绝世秘籍。

古有嫪毐转轮,今有他雷大棒藏剑!

程岩木然地听着雷将军下/身传出的叮铃铃声,怀疑此人是个内侍,否则存放兵器的容量哪里来?

至于对方两鬓的络腮胡和粗犷的声音,程岩思索良久——前者是贴的,后者是装的。

不过一介内侍都能如此勇武,虽然失去了男人的象征却还坚守着男人的尊严,实在令人敬佩。

程岩不禁动容道:“辛苦将军了。”

“不辛苦,就是走路麻烦点儿。”得劈叉走。

雷将军不知自己在程岩心中已成了个“身残志坚”的太监,他笑呵呵问:“敢问公子姓名,家住何方啊?”

程岩自己都不清楚,又哪敢多说?正想找个借口敷衍过去,突然脑中剧痛,就此失去意识。

“将军,他怕是吓晕了。”

雷将军闻言皱了皱眉,也歇了想和对方结交的心思,淡淡道:“他估计就住在附近,找人打听一下送他回去,再给他家人拿点儿银子。”

“遵令!”

于是,等程岩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北墙的窗户敞开,有清风徐徐,也有月光流泻而入,铺洒一室清辉。

借着那一线光,程岩模糊地看见床帐顶上绣着一丛青竹,半晌,他幽幽叹了口气。

——他回来了,他回到了自己年少时的家。

原来方才光怪陆离的梦境,都是真的。

从梦中,程岩得知自己来到一个由雷剧衍生的平行世界,雷剧以他生活的朝代为背景,而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程岩”,正是剧中的自己。

所谓“剧”,是后世一种艺术手法,通过某种对他来说很玄妙的方式制作而成,而“雷”,则是对某些剧的定义,往往指代夸张、荒诞、脱离现实。

程岩身为土生土长的古代原住民,之所以会知道这些,是因为他重生时这具身体里还有另一道来自后世的灵魂,自称是什么“宅男”。

刚刚在梦中,宅男还想跟他争夺身体的主导权,但不知为何,等他一觉醒来,对方的灵魂也消失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融合了一点宅男的意识,了解到一些完全超出他认知的东西。

其中有一点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在后世的评价中,他竟被定义为奸臣,而那个与他斗了近十年,又将他送上断头台的人生宿敌,居然青史流芳,成为千古名臣!

程岩很不服气,他分明为忠义而死,居然被污蔑成奸臣?

但想到梦中关于安朝的记载,他又不得不苦笑。

他那位宿敌,一生辅佐三代帝王,缔造了大安唯一的盛世……

一对比,世道对自己也太不公平!程岩暗骂一句,自我开解道:算了,尘归尘土归土,专注当下吧。

他细细回想了遍不算完整的雷剧梗概,发现其中关于“程岩”的剧情最为详尽,但他今日所遭遇的挟持,剧中并没有提到。

事实上,他在剧中只是个中期才上线的小角色,那时他已为官,因陷害剧中女主,最终被爱慕女主的宿敌报复,以至身首异处。

从头到尾,戏份不足十集,且每次出现,必然会被宿敌打成猪头,俗称“炮灰”。

看来,即便是雷剧,他的结局也没有改变。

但鲜少的戏份也就意味着他并不知道剧情之外,剧中的“程岩”又会经历什么?和他的前生有几分关联?人生走向是否会受到雷剧剧情的限制,导致无可更改?

他实在无法接受,也不能想象自己会像雷剧中一样,是个妒贤嫉能、贪生怕死的小人。

要知道,前生他就是被砍头前也不愿意跪着受刃。

他,是坦然坐着等来那一刀的。

程岩从来都不怕死,也不屑做宵小之事,编写雷剧的作者说不定就是宿敌的后人,故意来黑他的……

哦不对,史书上记载宿敌不孕不育,断子绝孙了。

突然,房门传来“吱呀”声。

程岩偏头一看,就见门被半推开,外头站着个三四岁大的男童。

——是程松,他同母异父的弟弟。

程松小心地跨过门槛,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正想掀开床帐,就见大哥坐了起来。

程松一呆,转身就往外跑,短腿一绊扑倒在地,但仍旧顽强地喊道:“爷奶爹娘二叔二叔母小姑二哥我大哥他醒啦!!!”

从头到尾不带喘气儿。

“没错。”庄思宜面前放着一盘葡萄,他捻起一颗,笑着说:“舍不得我了?”

程岩语气淡淡,“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庄思宜“呵呵”两声,程岩也奉还个虚伪的笑,正准备离开,却感觉右手被抓住,掌心被塞入一块凉凉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一枚玉佩。

那枚玉佩十分通透,于光照下似有莹莹青光,想必价值斐然。

面对程岩的疑惑,庄思宜道:“信物,你考完试就来南江府找我。”

程岩:“不去。”

“为何?”

“没钱。”

庄思宜:“……”

“土豪庄”又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程岩扫了一眼,大致有五百两,幽幽道:“休想收买我人格。”

庄思宜额角一跳,“阿岩,我可是诚心邀请你来南江玩。”说完还叹了口气,“今日一别,若你我任何一人考中秀才都不会再回社学,将来也不知何日能再见……”

程岩不理会庄思宜的卖惨,将玉佩放回桌上,肃容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庄兄后会有期!”

说完,施施然回了寝舍。

可当他打算再看会儿书时,心头却始终静不下来,脑海中反复想着方才庄思宜所说——此次院试一结束,他们多半很久不会见面,若无意外,下一次重逢已是三四年后,在鹤山书院。

程岩一会儿回忆前世,一会儿又念着今生,书上的字都变作一个个陌生的符号,既不入眼,更不入心。

不知过了多久,程岩渐渐平静,又“认识”了那些字了,这才专心致志念起书来。

等他终于从书卷中抬头,发现房中已无动静。

程岩愣了愣,回头看屋子里已空无一人,隔壁的书桌和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似乎从未有人来过。

他起身走到房门口,推门一望,院子里再不见熟悉的身影,桂树在初秋的风中微微摇曳,洒落一地桂花。

花香飘远,空余寂寥。

程岩说不上来是何种心情,他缓缓走入院中,才发现石桌上还摆着那盘葡萄,盘子下压着一摞厚厚的纸。

那些纸看起来很眼熟,像是他从书店借来抄书所用。

程岩随意抽出一页,就认出了庄思宜的字迹,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左传》的内容,并且严格遵照抄书的格式。

笑意浮上程岩嘴角,他从盘中捻起颗葡萄,连皮咬了一口,还挺甜。

程岩就坐在石桌旁,一页页地翻看庄思宜帮他抄的《左传》,里头有一部分字迹不同,估计是庄棋所抄。

不知不觉,葡萄已被他吃了一小半,程岩再次伸手,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是那枚玉佩。

庄思宜还是将所谓的信物留给了他。

“真小气,居然把银票都拿走了。”程岩喃喃自语,又忍不住笑起来。

“阿岩!”

突然,钱忠宝从外间跑进来,右手还吊着,显然骨伤并未痊愈。

程岩茫然抬头,就见钱忠宝已冲到他面前,气喘吁吁道:“阿岩,你听说了吗?海夫子辞馆啦。”

“啊?”程岩一时没能消化这件事,前生直到他离开社学,海夫子都还在教书啊?

“真的!”钱忠宝哭丧着脸,“听说因为上回难民闹事,海夫子受了惊吓,这些天来一直精神不济,便想要回家了。”

程岩:“我记得海夫子未曾娶妻,无儿无女……”

“是啊,海夫子回去也只有仆人照顾他。”钱忠宝叹了口气,视线一转,“哪儿来的葡萄?”

“……”程岩:“庄思宜走前留下的,你吃吗?”

钱忠宝抓了几颗葡萄,低声道:“大家陆陆续续都走了,阿岩,你也要走了吧?”

程岩没吭声,只是眼底也有一丝不舍。

钱忠宝:“要是我的手没事就好了,就能和你一块儿考试了。”

程岩轻笑,“你先前不是很得意吗?”

钱忠宝有些不好意思,“阿岩,你会想我吗?”

程岩:“当然,即便我考中秀才,去了县学,也会时常回来看你。”

钱忠宝喜滋滋,“那明年我一定来找你。”

程岩:“好。”

次日一早,钱忠宝送准备回家的程岩到了社学门口,分别前忽然问道:“庄兄也不会回来了吧?”

“他啊,估计会去鹤山书院吧。”

程岩望着漫天白云,轻声说:“他本来就不该来这里。”

回家前,程岩先拐去武宁县书店,那老板还认得他,原本有些爱答不理,但在检查了程岩抄好的书后顿时换了一副面孔。老板不仅将说好的价钱加了一半,还同意他一次性多借走几本。

程岩这恍然大悟,原来书店老板先前看不上他的字。

等他离开书店,身上已多了十两银,其中四两是他自己赚的,另外六两则多亏了庄思宜。

他在街市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处专卖笔墨纸砚的小摊前。

上回来县城,他送了钱忠宝一方砚台,庄思宜还有些不满,索性今日也给庄思宜买点儿什么,否则那六两银子他总觉得烫手。

程岩本来想再买个砚台,可看来看去,他却看上了一支竹管毛笔。

小摊上的笔固然都是便宜货,但那支毛笔的外形却很雅致——笔杆紫红,其上雕刻着苍竹飞鹤,还有几缕祥云,让他一见便心生好感。

摊主注意到程岩的视线,匆忙招呼,“这可是上好的紫竹所制,最适宜您这等仪表不凡,气质卓然的读书人,您若想要,我算您二十两。”

“……能便宜点儿吗?”

摊主:“您说多少?”

程岩有些难以启齿,好在小贩的五官都糊成一团,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便横下心说:“十两,我只有十两。”

摊主咬牙道:“谁让我与公子有缘呢!就算您十两吧,亏本给您。”

程岩很想说“朋友你演技太浮夸”,但他脸上还是烧烧的。

毕竟读书人的形象总是清高,怎能纠结银钱之事?他还从未砍过价。

当程岩握住手中微凉的笔杆,心说我也算对得起庄思宜了,不但赔上四两银,还赔上面子砍价。

不过这支毛笔如此便宜,庄思宜多半看不上吧?

程岩自嘲一笑,忽又想起估计几年内都见不到对方,也不知买来作甚,顿时就有点后悔。

当天中午,程岩回到清溪村。

一进家门,就感觉屋中气氛诡异。

他扫视一圈,最终将目光停留在继爹身上——尽管程柱神情肃穆地坐在凳子上,但周身浓郁的哀怨之气几乎凝成实体。

“发生了何事?”程岩问。

李氏干笑两声,还未说话,程柱便猛地起身,沉痛地瞟了程岩一眼,步履匆匆出了屋子。

???

程岩一脸懵逼。

但程柱一走,所有人的表情都松快了些。

李氏上前嘘寒问暖,程岩疑惑道:“爹他咋了?”

李氏:“……”

林氏幸灾乐祸,“你爹他……”

程老爷子瞪了林氏一眼,岔开话道:“大郎累了吧,赶紧回屋歇着,一会儿吃饭了。”

小姑程金花俏脸微红,上前递给程岩个荷包,“大郎,这是我特意上城隍庙为你求的符,你、你安心考,别紧张。”

程岩笑着接过,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程金花猛地缩手,一张脸顿时红成柿子。

程岩被对方的反应吓了一跳,又听二叔吭吭哧哧道:“对,别紧张,就算你这次不中,下次也——” 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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