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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钟关白和他背后的男人】(上)
贺音徐小朋友最近回国了。
当他到机场时,司机还没到,于是他便逛了逛机场的书店。店门口最显眼处摆着的一本《古典乐界风云人物周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当然,吸引他的不是刊名,而是本期的封面人物:妖娆的钟关白。以及,可怕的副标题——
《钟关白和他背后的男人》
这应该只是噱头吧……
小贺同学立即买了两本,一本看,一本用于收藏。他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翻到了目录,第一条便是《特约采访:钟关白和他背后的男人》,第01页。
真的有此一文!
背后的男人……贺音徐小朋友不禁想到了陆老师冷淡的脸,然后怀着忐忑而惊悚的心情地翻到了那一页——
【钟关白和他背后的男人】
钟关白 宋励则(整理)
九月,本刊对前不久成功举行了个人作品音乐会的钟关白进行了采访。这是目前为止钟关白在今年参加的唯一一次采访。本文由采访录音整理而成。
钟关白,中国著名钢琴演奏家、作曲家,代表作《手指•双钢琴与小提琴协奏曲》,《一颗星的声音》等。
宋励则:“是不是所有钢琴家都有一个艰苦训练的童年?”
钟关白:“如果这个问题只能答是或否,那我肯定也只能说,是。关键是怎么理解这个“艰苦”吧。
“很多钢琴家自我要求严格,有的甚至一天弹十个小时,今天弹不够,只弹了七个小时,明天就弹十三个小时补上。也有人每天只练三五个小时,这三五个小时都当音乐会来练,他们觉得关键不是练手指,关键是在练脑子,练感觉。这两类人可能都不觉得艰苦。
“艰苦这个词有点刻意励志的意思,有一定成果了以后返回去说当初,就喜欢加上这个词。其实现在弹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往不往以前练琴的时间加艰苦两个字,都没有区别。
“如果我说艰苦,好像就是要现在练琴的小孩儿都来学我,其实我的童年不太值得学习。
“我那个时候跟很多其他练琴的小孩不一样,练琴不是生活里苦的那一部分,练琴是生活里比较好的一部分。我小时候住在孤儿院,那个时候资源比较匮乏,吃的,书,笔,玩具,几乎所有东西,都得跟别的小孩抢。也抢不过年纪大的。但是遇见老师以后,我就不用抢了,每次说是去练琴,其实可能有一半时间在老师家里吃东西,在院子里玩。练琴的那部分生活是和吃和玩一起的。
“应该说,在教琴之前,老师先给了我一个幸福的童年。”
宋励则:“老师是温月安先生。”
钟关白:“没错。现在的小朋友可能知道他的不多了,他身体不太好,很多年没有公开演出过了。”
宋励则:“温月安先生是怎么教琴的?据说他只有你一个学生,他对你严格吗?在你小时候,他有没有让你成为一个像他那样的著名钢琴家的愿望?”
钟关白:“没有。真正弹琴的人可能反而没有想那么多,老师也不会说那样的话。我小时候练琴的时候想得很简单,就是弹好。
“老师这个人,不喜欢管人,但他确实是严格的,虽然很多时候他不说。他这个人,就是,你看他一眼,就知道他那样是对的,你得像他那样,弹琴,做人,都是。
“当然他身上有很多我学不来的东西,我不是一个心很定的人。老师他是真的可以一辈子只弹琴。他们那一代人,好像身上有一些更硬更沉的东西。
宋励则:“温月安先生对你来说,应该是亦师亦父。”
钟关白:“我不知道父亲应该是什么样的。我确实有很多地方受老师影响,虽然很多人说我跟老师并不像,但是我觉得有一些内里的东西还是很像的。不是性格表现上的东西,应该说是对于音乐的审美和趣味吧,这些部分很像。
“练琴,做音乐,看起来像是手和耳朵的本事,实际上是脑子,是感知。老师的很多影响是在这个方面的。”
宋励则:“如果受温月安先生的影响这样大,按理来说你会做一个像他那样的钢琴演奏家,也就是你说的‘一辈子只弹琴’,为什么后来又转向了作曲的这个方面?”
钟关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知道,现在绝大多数钢琴演奏家和作曲家不会像过去的古典时代那样,身兼二者。只能说这是我自己的一种需要,我没有办法不去作曲。
“最开始作曲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系统学习过,莫名其妙地就开始了。现在看来,在老师家院子里的那些时光,肯定有潜移默化的作用。本来我的生活是没有一些声音的,后来我在老师家听琴,听各种音乐,才有一种‘原来世界是可以听到的’的感觉,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样。作曲也是这样,从没有到有,身边本没有,心里不知怎么的慢慢有了,比身边的没有更好一点,亮一点,美妙一点,于是就写出来。
“后来,早秋整理我以前的手写谱,发现里面几乎没有改动。不需要改动,因为音乐都是现成的,曲子像是自动出现在耳朵里一样,我只需要把它们弹下来,或者记在谱子上。”
宋励则:“陆早秋。”
钟关白(笑):“嗯。”
宋励则:“我们终于谈到他了。我以为你会避免提到这个名字。”
钟关白(笑):“为什么?”
宋励则:“整个环境嘛。”
钟关白:“没有办法避免的。就算不谈个人生活也没有办法避免,比如你要问我这几年作的曲是哪儿来的,我不能不告诉你,谁是我的缪斯,还有那些音乐上的合作。在陆早秋这个名字上,我坦坦荡荡,不用回避什么。”
宋励则:“那个人生活可以谈吗?”
钟关白(笑):“看谈到什么程度。”
宋励则:“有人将陆早秋称为你背后的男人。”
钟关白(大笑):“谁说的?”
宋励则:“大家都这么说。”
钟关白:“大家是谁?反正我没听说。”
宋励则:“陆早秋会介意这个称呼吗?”
钟关白:“不会。他不在意这一类的问题。应该说,他不在意大多数问题。他在意的东西挺少的。”
宋励则:“能谈谈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吗?大家都很好奇。”
钟关白(笑):“又是大家,大家到底是谁?早秋是个和现在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人。他自然而然地和这个社会保持一段距离。艺术来源于生活这句话,可能放在文学上是准的,但是放在音乐上是不准的,可能放在绘画上也是不准的。八岁可以作曲的莫扎特,没有所谓艺术需要的生活和阅历可言。早秋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纯净,这种纯净让他的音乐有音乐本身的纯粹,没有太多其他东西。他更像古典时代的人,我们看到那个时候的音乐很多都没有主题,标题只是什么大调第几奏鸣曲、协奏曲、钢琴曲等等。
“早秋早年的演奏已经技巧卓越,但仍然受到过‘过于循规蹈矩’这一类的批评。不过我觉得,这跟他对音乐的理解也有关。他不像我一样,把个人表达看得那么重,他更纯净一点,偏向音乐本身。其实他的表情能力很强,但是他并不滥用这种能力。”
宋励则:“谈到他,你其实还是在说音乐。”
钟关白:“他和音乐是一起的。”
宋励则:“他和音乐哪个重要?”
钟关白(笑):“是不是因为我没有母亲,你们就把母亲和爱人同时掉水里要救谁的问题换成了音乐和爱人哪个重要?
“要我说,回头看看以前,要是没遇到早秋,可能我的音乐生涯已经完了。没有音乐,我也不会遇见早秋。我说了,他们是一起的。音乐和早秋都不会掉到水里,应该是我掉到水里,音乐和早秋救了我。”
宋励则:“‘音乐生涯可能完了’的那段经历应该算是你比较明显的一个低谷期,一个坎。那个时期的最低点应该就是那场没有完成的音乐会。之后你就在公众眼中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很多人认为那段消失期是你音乐的一个重要转型期,那个时期以后的作品和以前的作品区别还是蛮大的。能说说那段消失期吗?”
钟关白:“音乐风格的转变应该不是直接由那阶段带来的,直接带来转变的是之后的《秋风颂》。那段没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间我基本都在练琴,也写作,但主要还是练琴。因为那场演出车祸,哈,你可能说得比较委婉,‘没有完成的音乐会’,但实际上那就是最严重的车祸,那场演出车祸首先让我意识到演奏的问题。
“那段时间我跟外界,尤其是国内,几乎没有联系,就是练琴。剩下的时候去有花有海的地方放个风,找找灵感。但是之前确实很久没有认真练琴了,要找回原来巅峰的状态,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为之前摔了一跤,之后又不能很快找回状态,当然人会焦虑会怕,怕最好的状态永远都找不回来了。一直到演奏《秋风颂》上台前,在后台,我都没有完全脱离这种恐惧。”
宋励则:“但是看你上台时的表现,显得非常自信。”
钟关白:“好像是上台习惯。上台要有上台的样子,上了台反而好一些。而且上台的时候我带了谱,这次不怕忘了,哈哈。”
宋励则:“这是你第一次带谱演奏,怎么决定的?”
钟关白(笑):“早秋提议的。”
宋励则:“还有什么是他提议的?或者说,因为他,有了改变的?”
钟关白:“太多了。”
宋励则:“不说说吗?”
钟关白(笑):“你们真的是《古典乐界风云人物周刊》吗?怎么听起来像《娱乐圈风云人物周刊》?”
宋励则:“说到这里,其实我们和《娱乐圈风云人物周刊》是姐妹刊物。你上次拒绝了他们的采访之后,《娱乐圈风云人物周刊》的小编还给了我们一份快问快答来让你回答。今天我还带了这份快问快答来。”
钟关白(措手不及):“我可以拒绝回答吗?”
宋励则:“大家都很想知道。”
钟关白:“所以大家到底是谁?”
宋励则:“这份快问快答是从根据你的粉丝提问中的最高票问题合集里选出来的。我想大家应该就是你的乐迷。快问快答的备注中有这样几行字:‘钟先生,你已经长时间消失在社交媒体中了,真的不回答一下想念你的粉丝的问题吗?其实你可以离她们的生活再近一点。’”
钟关白(笑):“……好吧,问吧。”
宋励则:“六十秒快问快答,现在开始——
“据说你们的求婚是在一场音乐会上,是谁求的婚?”
钟关白:“我。”
宋励则:“为什么这样安排?”
钟关白(笑):“只能我求他,没有为什么。”
宋励则:“对方同意了吗?”
钟关白:“当然。”
宋励则:“所以现在的婚姻状态是?”
钟关白:“合法已婚。”
宋励则:“是在国外登记了吗?”
钟关白:“是的。”
宋励则:“你曾经在一档音乐广播节目中说过一次‘请其他邪教都闭嘴’,请问‘其他邪教’包括哪些‘邪教’?”
钟关白(笑):“我听不懂这个问题,下一题吧。”
宋励则:“请问你听过‘钟贺’吗?”
钟关白:“没有。听不懂。”
宋励则:“请问贺音徐跟你的关系是?”
钟关白:“同行。”
宋励则:“请问你怎么看他?”
钟关白:“我不看他。好了好了,六十秒到了。”
——————
一开始这篇采访稿还看得贺音徐频频点头,看到此处几行,不懂了,便拿起手机搜了一下“钟贺”,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细看,就看见跳出来的一幅标题为“钟贺H”的图。
贺音徐突然脸红并且对互联网产生了一丝惧意,赶紧把网页关了。还没待他继续看杂志,司机打电话过来,说到了。
上了车,司机问是不是还按原定计划去钟先生家,贺音徐犹豫着摇摇头:“……还是不去了吧。先回家。”
过了一会儿,钟关白一个电话打过来:“小贺同学,你怎么还没到?飞机晚点了吗?你陆老师和我正在院子里准备BBQ,我开免提了哈,正好一边刷调料……说起来,我和你陆老师特意给你挑了粉色的围裙嘻嘻。”
电话那边又传来陆早秋的一声:“什么围裙?”
贺音徐更加感觉到了某种危险:“钟老师,我觉得,我还是不来了吧。”
钟关白:“嗯?为什么?难道要我去接你,你才肯来?”
贺音徐:“……不是。嗯……我有一个问题。”
钟关白:“嗨呀,支支吾吾什么,问呗。”
贺音徐:“我买了最新一期的《古典乐界风云人物周刊》。”
钟关白:“……啊。”
贺音徐:“就是你上了封面的那一期。”
钟关白:“……哦。”
贺音徐:“你看过了吗?”
钟关白:“……嗯,他们给我寄了几本。”
贺音徐:“所以钟老师……‘钟贺’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关白:“……”
钟关白:“……那个,我先把免提关了哈。你这个孩子,不要乱问问题你知道吗,容易出事,问之前也不打个招呼……我关一下……”
陆早秋:“就这样开着。”
钟关白:“不不不,还是关了吧。”
贺音徐:“……?”
陆早秋:“开着。”
钟关白:“……我这里突然有点事。”
贺音徐还没来得及反应,电话已经挂断了。
院子里。
陆早秋放下手里的调料,看着钟关白,说:“《古典乐界风云人物周刊》?”
目光相撞,钟关白低下头,若无其事地说:“啊,就,前几天你不是帮我拿了一个快递嘛……其实就是几本杂志,我随手扔书房里了。”
“哦?”陆早秋走到钟关白身边,“拿来看看?”
钟关白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现、现在吗?我们现在不是正刷调料吗?我好饿,一会儿还要生火烤,好一会儿工夫呢……”
“来。”陆早秋从钟关白手里拿过肉和调料刷,“我来刷,你去拿杂志。”
“不、不了吧……”钟关白搂着陆早秋的后腰,脸凑到后者耳边,在耳垂上亲一下,黏黏糊糊地说,“这么好的天,看什么杂志……”
陆早秋在钟关白唇上回吻一口,温柔道:“阿白,不要让我去拿,自己去。”
钟关白从那句柔情蜜意的“不要让我去拿”里感觉到某种威严和不容拒绝,立刻怂了,委委屈屈地又在陆早秋耳鬓边磨蹭半天,还是不见转机,只好老老实实地去拿杂志。
拿来之后,陆早秋看着封面,慢悠悠地念道:“钟关白,和他背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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