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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夭夭，你想好了没有？”玉帝瞅了瞅身边，似是一夜长大的人儿，皱了皱眉，想劝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嗯。”夭夭却是重重的点头，坚定的神情里没有一丝犹豫。
“其实你也不必这样啊。”玉帝有些急，上前一步道：“你想想，过去的事，又何必究根结底？过去了就过去了。”
“夭夭想知道！”她眼神沉了沉，喃喃的出声。
“也许是你想太多呢。”玉帝继续劝：“也许你只是跟你二哥吵了一架而已，过几天，没准他气消了，就会来找你啦。”
“他已经回来了。”夭夭道。
“啊！”玉帝一呆，紧接大喜：“你看，我就说没事吧。回来就证明没生气啊。”
“他不是自己回来的。”夭夭拧紧了双眉，小手一下握紧：“他是……被大哥带回来的。”
“这……只要回来就好嘛。”原来是抓回来的，玉帝抹抹汗。
她的神色更加的沉：“二哥是……又病倒了，所以被大哥救回来的。”
“呃……”玉帝沉默了，瞅了瞅伤心的夭夭，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朋友有难，他贵为玉帝，偏偏没有办法。
“你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七星丹不能治好他的病，可以想别的方法。”
夭夭却抬起头，看进他的眼底，缓缓的摇了摇头：“二哥是因为夭夭……才受伤的，只有夭夭才可以治。”
玉帝紧了紧眉，心下越加的烦恼起来，犹豫不决：“可是，就算你想起来了一切，也有可能治不了他的病啊。要是适得其反，到时……”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思却很是明白，她若是想起一切过往，到时只怕她不是想救人，而是杀人了吧。
“大哥哥！”她突然提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是！”玉帝想也不想的回答，他这辈子还从没交过像夭夭这么臭味相投，不对知音好友呢：“一生的挚友！”
“大哥哥的挚友，是夭夭吗？”
“是啊！”他肯定。
“是夭夭吗？”她继续问。
“当然是。”
“那……”她指了指自己又问道：“我是夭夭吗？”
玉帝愣了愣，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还是依言回答：“当然是。”
她却突然一笑，似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一字一句的解释：“大哥哥，你也说了，我是夭夭，大哥哥的朋友夭夭，不是任何人。只是夭夭而已，夭夭要救二哥，就只是这样。”
“……”他微微一愣，停了半会，像似慢慢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夭夭是狐妖，修仙二十年才得道成仙的狐妖，只当了十年的小仙，却只会飞行之术的小妖。最喜欢吃鸡，最最喜欢大哥，最最最喜欢二哥的小夭。”她拉住玉帝的手，似是说给他听，又似在肯定自己：“你看夭夭是真的，真的站在这里，不是梦，不会消失。夭夭是活的。”
“我就只有一个人，我就只是夭夭，所以……只看着夭夭，请你只看夭夭，别透过我看另一个人。这几十年，会笑，会走，会跳，笨笨的什么也学不会的不是别人，是我，是我。真的活着的是我。”
“你……”
“夭夭想知道一切。”她再次重复这句话。
玉帝一时哽咽了，从那急切需要确定的双眼里，有着什么正波汹涌扑面而来。带着可以溺死人的伤。
原来这就是她的想的，却在拼命的压抑着，找回自己的记忆，只是想确定自己。确定这几十年来，无论是她的师傅，大哥，还是二哥，看到的只是她自己。而不是姝姒的转世。
原来她想要确认的不是自己是不是姝姒，而是想确认，自己只是夭夭。
“好！”
他终于点头，拍拍她的小肩膀：“竟然你已经想好了，哥哥当然支持你。可是……”他皱了皱眉。
“什么？”夭夭有些急，以为他临时改变主意。
玉帝解释道：“我这里的确没有可以看到前世的望世镜，这镜子早在几千万年前的那场群神陨落的战役中就毁了。”
夭夭顿时一片失望。
“不过要知道以前的事，又不止这么一个办法。”
夭夭眼里一亮。
玉亮长叹一声：“其实前世今生，只是一场造化，一场轮回。虽然是同一个人，也未必有同样的心境，如果你要了解这些，还不如亲自到生前走一回。”
“走一回？”夭夭不明。
“我这没有望世镜，但有返轮镜，透过她可以来往前生，看破今生。只不过返轮镜只是仙物，你能不能进去，还是个未知数。”
“我去！”她毫不犹豫。
“你可要想清楚。”玉帝警告道：“你的灵魂不同一般仙魂，到时进返轮境，要是有什么意外，可能就……就回不来了。”何止是回不来，更有可能引起返轮境的反噬，而魂飞魄散。
“我想知道一切。”不单是为了救二哥，更有桃林里那个身影，她想知道为什么光是见到一个影子，心底也会如刀割一般，那似海一样的悲伤几乎把她淹没了，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一句话都没有，就那么消失在她的眼前。
她真的认识他吗？无论是夭夭，还是姝姒。
“我、去！”她一字一句的回答。
“你……”玉帝眉头深皱，看向她坚定的小脸，想来现在劝什么都没有用了。只得再叹一声，紧了紧身侧的手：“你跟我来。”
说完走向一旁的偏殿，夭夭紧随其后。
偏殿不是很大，里面都是空的，连桌椅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片，只有若有若无的仙气飘动着。
玉旁抑手一挥，空荡荡的殿内，顿时如揭开的幕布一样，缓缓出现一面巨大的镜子，镜面上却没有影象，只有混淆的一片，透着蒙蒙的微光。
“这便是返轮镜了。”
夭夭没有犹豫，直直走进那片混淆的镜中。眼前的一切开始被吞没，隐隐听到背后传来玉帝的警告。
“你要记住，就算知道以后的结局也别妄想去改变，一切皆是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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