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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那双平日自带三分温柔的桃花眼写满杀气,说话的语气寒冷到了极致,姜黎还未走近,便感觉自己像是被冻僵了。
对于萧弋这莫名的怒气,她颇为不解,思来想去,姜黎觉得这厮就是借机寻自己麻烦。
如此一想,她倒不觉得多紧张了。
左顾右盼,眼看四下无人,她冷然道,“陛下问这个做什么?这宫规可没有说不许喝酒,再说,外臣也不是在宫里喝的。哪怕陛下您想找麻烦,也犯不着拿喝酒来问罪吧?”
话说着,她还冷哼了一声,一想到萧弋前日那般耍自己,姜黎这心里很不痛快,越看他越不爽,愣是看也不愿意看到他,更不想听他说话。
眼看萧弋的嘴唇微微颤抖,姜黎马上抢先一步,大声道,“陛下若是没有别的事,外臣就先告退了,昨日喝多了,脑袋疼得厉害……”
话落,她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要听他教训的意思。
这下萧弋更恼火了,没等姜黎迈步,他一个健步冲上去,蓦的拽住她。
“站住!姜黎,你当真是死不悔改!”萧弋黑着脸,一把将女人转过来正对着他,是越看她越生气。
深吸了口气,他竭力让自己保持君王风度,冷声问她,“朕是不是说过,叫你别做出让朕丢人的事!你都干了些什么?一个女人家,喝得烂醉如泥,你害不害臊?”
呵呵,他是生怕她酒后乱性,让他戴了绿帽子?
可就算她酒后乱性了,那也同他没关系吧?如今的她,已不再是他的妻子。
姜黎恍然大悟,心里也更不爽了。
有些赌气的意味,她马上反驳他,“陛下多虑了,外臣如今是穿着男装喝的酒,又怎会如您说的女人家喝的烂醉丢人?外臣喝的烂醉,传出去顶多就是纨绔子弟,而且外臣本就是纨绔子弟,倒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你……”萧弋当场就想骂她不是妇道,可是一想到她待他的无情,他便又生生的收了回去。
他到底是一国之君,怎能轻易对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卑微……
咬了咬牙,萧弋赶紧编了一个新的理由,扫视着姜黎教训道,“是,你如今对外确实是男子,但你也是即将出使北境的使臣,一个使臣这副做派,你叫天下人如何看待?”
呵,一个理由不成,又换了一个。
好啊,他今日非要寻了理由为难她,她也不必客气,反正做了这么些日子的泼皮,她也习惯了。
“切……”冷哼了一声,姜黎满脸破罐破摔,道,“陛下此言未免有些亡羊补牢了,外臣一贯是这副德行您也不是不知道。况且,您要是觉得外臣这副做派不适合做使臣,您换一个便是,何必在外臣这滩烂泥身上费工夫?”
“……”萧弋一贯知道他的这个妻子牙尖嘴利,却没有想到,她现在不仅牙尖嘴利,还变成了泼皮无赖。
可不管她性子如何转变,她终是他的女人,他堂堂一国之君,岂容自己的皇后与外男私会。
萧弋此刻脸都气得发青了,想要反驳她,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如何反驳。
见他这副神情,姜黎便知道这男人是找不到理由再为难她了。
心里莫名几分舒爽,她脸上也泛起笑容,十分恭敬的向他行礼,“行了,外臣瞧着陛下也挺忙的,外臣便不打扰了。”
话说完,她转身就走。
萧弋怔在原地,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个死女人,便是还要做那些出格的事?
如此,便休怪他不客气了!总要给她些教训才行!
嘭的一声巨响,萧弋一脚踹翻了椅子,扯着嗓门儿喊杨内侍,“杨内侍,你进来……”
“陛下有何吩咐?”听到声响,杨内侍赶忙进门,比起前几回,他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走到萧弋面前,杨内侍刻意躬着身子,一副十足的奴才样。
萧弋面无表情,气冲冲的又坐回了软塌上,冷着嗓音吩咐他,“你,去明春阁宣一道旨,姜国储君冒犯龙颜,自即日起,所有吃穿用度与普通宫人无异,院儿里的奴才也都撤了……”
他倒要瞧瞧,锦衣玉食的姜国长公主能撑到几时。
一道圣旨下去,明春阁的奴才全都撤回了紫宸殿,唯独剩下贺兰雪一人。
往日里供应的燕窝茶水肉食的也都撤了,就连平日里取暖的碳火也一并撤走,更是限制了明春阁种种特权,一时之间,竟还不如个七品内官。
素来最受宠爱的姜国储君突然遭受皇帝打压,不到半日的时间便在宫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各宫上至妃嫔,下至宫人,个个都对此议论粉粉。
“这样的天气,连碳火也不留,我看啊,陛下这是想冻死那姜衍呢!”毓秀宫正殿内,低阶妃嫔陈宝林掩嘴而笑,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正位上的周云谣,满面讨好,“贵妃娘娘,依妾身看啊,姜衍这好日子是到头了。”
“他啊,仗着先皇后成日里嚣张跋扈,可先皇后与陛下情意再深又如何?那还不是个死人了!能跟娘娘您比么?”
“可不是吗?依妾身看啊,陛下如此就是想变相要那姜衍的命。说到底啊,那先皇后也就是个死人了,一个死人能有多大的面子?”旁边的李美人见陈宝林如此讨好,马上也不甘示弱的说了一句。
然而,她们二人的讨好,却并未引来周云谣的青眼相加。
这两个蠢货,竟然当着淑妃的面辱骂姜黎那贱人,还一副讨好她的模样,这要是落到了皇帝的耳朵里,还不得治她一个大不敬之罪?
“贵妃娘娘,这厢妾身要先恭喜您了,姜衍那泼皮百般害你们周家,这下终于……”
“陈宝林,你住嘴!”眼看陈宝林又开了口,周云谣立刻一记刀眼过去。
陈宝林一愣,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贵妃娘娘,这是大喜事啊,您怎么生气了?”
喜事?
是喜事也犯不着恭喜吧?坐在角落的淑妃嗤笑了一声。
被淑妃这么一笑,陈宝林的表情更加恐慌了,战战兢兢瞟了眼座上满目凌厉的贵妃,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妾身失言,请贵妃娘娘恕罪。”
周云谣面无表情,浓艳的妆容下,手指微微敲打,像是做给谁看似的,冷笑道,“你何处失言啊?”
陈宝林本就是看周云谣生气了,毫无缘由的认罪想让她消消气,省的自己无端端受了皮肉之苦。
如今周云谣这么一问,她反倒不知如何回答了。
怔住片刻,她显得更为惊恐了,眼眶里瞬间涌上泪水,颤颤巍巍,“妾身……妾身不知,还请贵妃娘娘明示。”
蠢货!真真的蠢货!
要不是眼下惹了皇帝不高兴,不宜再生事端,她定要好好将这贱蹄子打一顿,让她长点儿记性。
心中恼恨,周云谣面上却是一副贵妃的威严,冷眼扫视陈宝林,严肃道,“陈宝林,你对先皇后一句一个死人,你还敢问本宫你如何失言?这种大不敬的话在我这里说也就罢了,若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你纵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说话间,她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淑妃……
陈宝林虽蠢,可周云谣都这样暗示了,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淑妃与周贵妃向来不对付,从来都找着了一点儿小错便告状,今日自己在毓秀宫内辱没先皇后,这淑妃若是去告状,她们这几个说话的人,还有周贵妃,只怕都要遭到责罚。
陈宝林恍然大悟的同时,心里也不觉发凉。
旁边的李美人也怔住了,她脸色一白,赶紧同陈宝林一起跪下,“是妾身失言了,请贵妃娘娘治罪!”
周云谣目光不耐,凉凉扫了扫二人,一派后宫之首的公正不阿,冷肃道,“念在你们年岁小不懂事,这回就不重罚了,但你们口出狂言,不敬先皇后,必须治罪。一人罚俸半年,自即日起,每日抄写十遍经书为先皇后祷告,抄满三个月为止。”
轻靠在椅子上,未等二人说话,周云谣又挥了挥手,不耐烦道,“行了,都下去吧,本宫乏了。”
话说完,她便起身往内殿走去。
李美人和陈宝林此刻心惊胆战的,生怕周云谣再责罚自己,赶忙就退了出去。
淑妃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也转身离开。
其他几位妃嫔自也不能赖着不走,遇上很快就都散了去。
周云谣在正殿的时候还竭力保持形象,一进内殿便原形毕露。
哐的一声,她抓起茶碗就往地上扔,浓艳妆容下,一张娃娃脸恼怒非常,“这两个蠢货!是存心给本宫找麻烦!”
“娘娘息怒,那陈宝林和李美人本就是小门小户出身,上不得台面的,您何必与她们动气?”周云谣的奶妈于妈妈立即凑了上来,小心翼翼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温声细语的安慰周云谣,“娘娘,您啊可不能生气,如今姜衍触怒陛下,那是大好事。”
“您可别顾着生气了,得趁着陛下恼恨他,趁机将他踩死了才是。”
是啊,这种时候,她应当趁机收拾姜衍那泼皮……
微微眯眼,周云谣眼底勾起一抹歹毒,轻轻朝于妈妈勾了勾手指,“于妈妈,你过来……”
…………
天寒地冻,冷风一阵一阵的,姜黎搓了搓手,哆哆嗦嗦的钻进屋里,一边颤抖着一边朝着旁边同样冻红了鼻子的贺兰雪吩咐,“贺兰雪,温一壶茶,咱们喝些茶来暖和暖和。”
“殿下,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啊。”贺兰取出一件披风裹在姜黎身上,望了望空荡荡的内殿,阴柔的眉眼紧蹙道,“奴才倒是无碍,可殿下你的身子受不起啊,要不……您去求求大魏皇帝吧……”
求他?
他这样做,不就是等着她求他么?
也就是一些对付后宫妃嫔的小把戏,可惜,她已不是他的后妃。
姜黎嗤笑,满眼不屑,“贺兰,你放心,他也就会这么些把戏,咱们冻不了几天。再说了,他便是长期如此,本宫也死不了。”
贺兰雪一愣,依旧担心,“可是殿下,眼下这样冷的天气,您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他不给,咱们还不能自己弄么?”姜黎鼻子冻得通红,神色却从容,轻轻指了指自己的箱子,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缺钱么?”
“至于这吃的喝的,明春阁那样大一个院子,种些蔬菜,养点儿家禽根本就不成问题,他萧弋就是一辈子将咱们困在宫里,咱照样饿不死。”
“一会儿你就拿些银钱就换点儿碳,明日再去弄些鸡鸭鹅和一些适合这个季节的蔬菜种子以及农具什么的来。”
呵呵,萧弋真以为断粮就能将她拦住了?这五年她可是跟着国师在山林里自给自足的,种菜养家禽根本不成问题,叫她出去打猎都行。
明春阁这样大的一个地方,开一块儿田地出来种小麦都不成问题。
姜黎这一建议,可谓是惊呆了贺兰雪。
不过一想到自家主子先前与国师在山林里隐居五年,贺兰雪倒也就不惊讶了,当下就取了银子,沏了一壶茶之后,赶忙就出去换碳火。
宫里一些低阶宫人生活清贫,且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御膳房里自也有这样的人,基本上全家都靠一个人养着,故而格外缺钱,随便使唤些银钱,便能叫他们拿些平日里丢弃的柴火。
于是,到晚上的时候,贺兰雪便搜来了好些柴火,带上小厨房做饭,足够维持三五日了。
到了第二日,他又托人从宫外弄了些小白菜种子、昆仑瓜种子、蚕豆种子,以及土豆什么的。
种子弄进来之后,主仆二人便将院儿里花草都罢了,准备开垦。
与此同时,宫人们也都晓得了帮着姜国储君做事有好处,虽说大伙儿都生怕惹怒了皇帝,但不免有不怕死的。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尤其是穷鬼。
到了第五日,就有人送来了十几只小鸡仔,十几只鸭子,除此之外,还有两只母鸡,一只公鸡。
这下可把姜黎给高兴坏了,这母鸡可是好东西,那要下蛋的!每日一两个鸡蛋,往后都不愁没有蛋吃了。
“贺兰,把这些家禽都放到笼子里去。”温声吩咐了贺兰雪一句,姜黎高兴的递给内侍张春年五两银子。
张春年乃是贫苦出身,因着家里头穷得没法子了才入宫做了内官,因着得了御膳房采购一职,他时常理所当然的出宫。
也借此敛财不少,可倒是第一回见着姜黎这般出手阔绰的。
比起旁人,他更愿意为姜黎购买东西。
轻扫了眼塞进笼子的家禽,又看了看开垦出来的土地,张春年笑得满脸讨好,故意搭腔道,“衍殿下,您往后都自己种地呢?”
“是啊,总是不能饿死的吧。”她唇畔含笑,看着一群小鸡崽,心情好极了。
张春年的心情也好,他暗暗将银子揣进怀里,马上又道,“是了,陛下缩减了您的用度,旁的倒也就罢了,这吃的可少不得人,人是饿不得的。”
“您往后啊,有什么吩咐尽管找奴才。”
是有什么油水才找他吧?
姜黎心中腹诽,脸上客套,“张内侍放心,你做事妥当利索,我自是只找你的。”
一听说只找自己,张春年心里高兴坏了,双手揣在袖子里,哆哆嗦嗦的朝着姜黎走近了,他像是在盘算什么,贼眉鼠眼又道,“殿下,您这院子可真够大的,养猪都不成问题啊。”
“奴才那里正好有三只小猪,您要不要?”
三只小猪?
她是打算养家禽,可她从未想过养猪啊,她又不会杀猪!
算了算了,不要不要。
“我这里虽然……”姜黎满脸客气,正想拒绝,然而,话未说完,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是闪过一抹坏笑,她马上又改了口,大声道,“要!当然要!明日你就把猪给弄进宫里来!”
话说完,她马上又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张春年,鼓励似的说道,“这是定金,以后有什么好东西记得都给我!”
张春年这下可高兴坏了,第二日就高高兴兴的把三只小猪给弄进了明春阁。
姜黎懒得修猪圈,索性就把明春阁角落里的一间偏殿隔除出来,三只小猪高高兴兴的住了进去,大概是因为认生的缘故,嗷嗷叫了一个晚上。
姜黎离得远倒没什么,可隔壁的陈宝林可苦了,愣是让猪给闹得一夜都没睡着。
第二日就找上了门,结果吃了个闭门羹,直接让贺兰雪给推了出去。
这可把陈宝林给气坏了,她当下就跑去跟周云谣告状。
周云谣记恨姜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就赶去了紫宸殿。
“你说什么?姜国储君在明春阁里养猪?”萧弋刚刚吃过午膳,听到这个消息,他险些没一口茶喷出来。
“回陛下,姜国储君不仅在明春阁里养猪,他还养了鸡鸭!”随其而来的陈宝林满脸气愤,咬牙道,“最可恨的是,他还把猪养在偏殿里!那猪住的地方都比妾身的寝殿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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