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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献身,要他爱上她。

作品: 临渊 |作者:沉砚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5-31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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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在逃避?

到底夫妻多年,对于萧弋,姜黎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

他此刻的态度,就是逃避,逃避她的诘问。

所以……萧弋是暗中挑拨南境和北境开战,待北境元气大伤,大魏随便找个理由进攻。

姜黎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几乎嗡嗡作响。

凤眼通红,她嗤笑望着他,“陛下如此急于赶我走,是在逃避么?”

萧弋没答话,他垂眸,微微挥了挥手,道,“下去吧,国与国之间是没有对错的,行军打仗,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自然有所牺牲,你不要管,这些都与你没有关系。”

不要管?没有关系?她既是姜国储君,亦是姜国长公主,自己的国家遭到旁人算计,将士们血流成河,甚至连护国大将都折损在其中,他却叫她不要管?

这就是萧弋,心狠手辣,野心勃勃,一心想着吞并南北诸国,为此不择手段,哪怕血流成河……

姜黎唇角勾起,眼底却是恨意滔天,痴痴凝望着面前的男人片刻,她骤然失笑,“陛下此话说得真可笑,我乃姜国储君,姜国遭受如此重创,你说与我没有关系?”

萧弋没有说话,姜黎嘴角的笑意更浓烈了,声音亦是哽咽,“罢了,我如今不过是寄居在你西魏的质子,自身都难保,何以有能耐去管那边疆战事。况且,我又有何资格与高高在上的大魏陛下谈条件?”

萧弋依然没有答话,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些话,他也不便于说。

微微闭了闭眼,萧弋索性避开姜黎的话题,沉声又吩咐了一遍,“回去歇着吧。”

“外臣告退。”姜黎撒了一通火,自知无用,也不再纠缠下去。

况且,若是将他触怒了,指不定还会为姜国引来更激烈的战火。

恨总是恨的,可总还是要先保命。

那些仇恨,她会一点一点向他算。

跌跌撞撞的踏出紫宸殿,姜黎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一下台阶,险些就滚了下去,幸亏贺兰雪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扶住。

“殿下,您莫要太伤心了,身子要紧啊。”此刻贺兰雪有些后悔将拓跋月战死的消息告知姜黎了,都是一起长大,姜黎的心情,他比谁都要理解。

眼见姜黎不说话,贺兰雪心里更担忧了,轻轻将狐裘披到她身上,他缓缓又开了口,“殿下,您从不是脆弱之人,也不是意气用事之人。小不忍则乱大谋。”

“无论心里头多难受,您都要挺过去,为了您的身子,也为了咱们的大计。”

是啊,经历了五年前那场大火,失去过多少至亲?

她都挺过来了,她都隐忍着一路走到今日,一路算计着将那些害她的仇人送到地狱。

如今怎么可以轻易垮掉?岂非是如了有些人的心意?

可是……大表哥,自小最疼爱的她的大哥哥,这五年来,一直鼓励她,陪着她走出痛苦的兄长,就这样没了……

萧弋,你等着!他日,我必让你血债血偿!

老账新账,一刀也不少……

步伐沉重的往前走,姜黎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脚下也越来越软。

“殿下……殿下……”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贺兰雪的惊叫。

旭日东升,一束阳光射进屋内,格外的刺眼。

姜黎吃力的睁眼,隔着一道帘子,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浓郁的药味儿扑入鼻腔,呛得姜黎忍不住咳嗽,“咳咳咳,贺兰这是什么味儿?”

“你醒了……”床帘后面,传来男人低沉而温和的声音。

姜黎身子一僵,惨白的容颜瞬间浮上恨意。

萧弋掀开帘子,轻轻将她扶起来,随手端起桌上的温水,缓缓递到她嘴边,温柔道,“先喝些温水,一会儿起来喝点儿白粥,然后喝药。”

“御医说,你旧疾复发,须得静养,切忌莫要动气,否则急火攻心便容易毙命。”似乎生怕姜黎动怒,萧弋低低的又添了一句。

然而,今日姜黎却没有动怒,还乖乖的喝下了水,然后又吃粥喝药。

眼见着差不多了,萧弋又扶着她起来消食。

姜黎依旧没有拒绝,只是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几日,她依旧没有说话,整个人都呆呆的,旁人与她说话都像是听不见。

这可急坏了萧弋,连连叫了几个御医过来都没有任何起色。

姜黎的不言不语,不仅让萧弋焦灼,贺兰雪更是焦灼。

“殿下,您要振作啊。”夜里,当众人都散去,贺兰雪端了一碗鸡汤送到案前,担心的看了眼呆呆坐在案前的姜黎,语气都有些哽咽,“殿下,你万不要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您这样不言不语的,若是有个好歹,奴才有何颜面去见陛下和娘娘,又有何颜面去见师父。”

闻言,姜黎依旧没有说话,她手里紧捏着毛笔……

咔!突然,她狠狠一掰,上好的羊毫毛笔瞬间被折成了两节。

贺兰雪一震,几乎要哭出来了,“殿下……”

“本宫要让萧弋爱上我!”贺兰雪正伤心欲绝,身边的主子却突然开了口。

贺兰雪这下更焦灼了,他家长公主一贯厌恨大魏皇帝,现在居然说,要让他爱上她?

她这莫不是……被拓跋月的死给刺激的脑袋都坏了?

贺兰雪的眼圈一时变得更红了,“殿下,您说的是什么胡话?您……您到底怎么了?您可别吓奴啊……”

“我细细想了几日,若要吞并西魏,以我如今的处境,必要让他爱上我。”姜黎重重将那折断的毛笔扔到地上,一双凤眼冷冷看着贺兰雪,冷笑,“他既不拿我南境百姓的命当做命,我又何故在意他大魏是否安泰。他既如此野心,我又为何要与他客气。”

“他看破了我的女儿身,我为何不好好利用?他若心智坚毅,只当我徒劳一场,他若有心贪图,便怪不得任何人。”

姜黎多日不言语,一开口就扯了这么一长串,贺兰雪都被她说得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磕磕巴巴道,“殿下的意思,是……是要利用自己颠覆这西魏的朝政?利用自己向西魏皇帝复仇?”

“您……您莫不是打算向那西魏皇帝献身?”

贺兰雪一边说着,脸顿时涨红了。

对比之下,满腹仇恨的姜黎倒显得格外从容。

她勾唇,满脸冷意,“正是如此……”

“可是……”

“你想说,我此行容易叫人发现女儿身是吧?”对上贺兰雪微蹙的眉眼,姜黎轻摇了摇头,反问他道,“你以为不与他纠葛,我这女儿身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比起每日战战兢兢,有大魏皇帝这样一道护身符,反而更安全。”

“再说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若再按咱们原来的部署行事,只怕要功亏一篑。”

她闭了闭眼,深深朝外看了看,又朝贺兰雪吩咐道,“贺兰雪,你准备些纸钱,再打听打听萧弋近来夜里都爱往哪里去。”

姜黎话题转移的太快,贺兰雪更糊涂了,甚有些莫名其妙,“殿下要纸钱做什么?又为何要打听西魏皇帝的行踪?”

自然要打听他的行踪,否则烧纸钱给谁看?哭给谁看?又扮可怜给谁看?

他不是一向最喜欢天真无邪,又爱扮可怜的女子么?

若能复仇,换个性子又如何?

连皮都可以换,虚伪一些也算不得什么。

闭了闭眼,姜黎浅笑,语气从容的像是在说着别人家的事,解释道,“本宫要祭祀大表哥……”

姜黎如此一说,贺兰雪一下子恍然大悟。

重重点了点头,他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看到殿下活过来奴才就放心了,奴才还以为……您从此一蹶不振了。”

“贺兰,你想多了,我哪有那样脆弱?”姜黎轻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头,仿若已经半分也伤心了。

不是不伤心,只是那日眼泪掉干了,也晓得这时候掉眼泪没什么用,若是要掉,得掉给萧弋看。

如今掉得多了,到时候就掉不出来了。

“休息吧,养好精神,明日要好好儿做事了。”温声吩咐了贺兰雪一句,姜黎缓缓走到床前。

这一夜,她又做噩梦了。

梦到了五年前的大火,梦到了战死的拓跋月。

梦到了无数死去的姜国百姓……

但是这一回,她并没有被噩梦惊醒。

仿佛已经麻木了,尽管梦中惊险至极,她也半点也不曾恐慌。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

一个大早,贺兰雪的就出去打探消息了,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刚好吃午膳的时候,姜黎随手递给贺兰一块儿炖猪蹄儿,“饿了吧,先吃一块儿。”

“奴才不敢……”贺兰雪向来忠诚,却也格外规矩。

小的时候,他也不是这样规矩的人,那时候他还是个桀骜不驯的明媚少年,是因着其父造反为她皇爷爷抄家,又将他送入宫中为奴之后,贺兰雪才变成今天这副样子的。

平日里见着贺兰雪这副样子,她常常觉得压抑。

近来大表哥又离世,见着贺兰雪这副样子,她更压抑得慌了。

微微叹了口气,姜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贺兰,你不必太拘礼,咱们小的时候,你也不是这个样子的。这里不是姜国,你不必如此。”

贺兰雪一怔,眼眶里隐隐泪光,但是很快,他又忍了回去,轻声细语道,“小时候是小时候,如今是如今,无论到了哪里,奴才都是殿下的奴才,坏不得规矩。”

“罢了,你愿意站着就站着吧,猪蹄儿拿去。”强行将装了猪蹄儿的碗塞到贺兰雪手里,姜黎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低声又问他道,“怎么样,消息打探得如何?”

贺兰雪端直了身子,一脸严肃,“奴才方才从紫宸殿的方贵子那里套了话,据他所说,陛下近来都往……往……先皇后曾经居住的凤藻宫去,每日吃过了晚膳便去一趟,一去就在那后花园里待上一个时辰,每日都如此。”

萧弋去凤藻宫?还在那花园里一待就是一个时辰?

凤藻宫的花园,自五年前就算是荒废了,因着她当时是‘惨死’,故而平日里旁人也生怕靠近凤藻宫,平时除了几个被派去打扫的宫人,几乎没有人敢进去。

萧弋是瞅着那里清净?

是了,他一贯是个喜好清净的人。若是逛御花园,不免会有投怀送抱的妃嫔,亦或者是意图攀附的宫女在那里候着惺惺作态。

如此看来,凤藻宫这等凶宅一般的存在,倒不失是个休憩的好地方。

只是,也不晓得萧弋这几日会不会继续去寻清净?

以防万一,想了想,姜黎又吩咐贺兰雪道,“贺兰,你再盯着些,确保萧弋的去处,寻个不下雨的天气,待他一出门,咱们便立刻前往凤藻宫。”

然后,姜黎便着手部署,只等这天时地利人和。

然而,人倒霉起来,老天爷都作对,接下来的好几日,一到了夜里就下雨,不仅姜黎不好行事,萧弋也窝在紫宸殿里寸步不出。

姜黎整整等了七八日,这才寻到机会。

确定萧弋出门,姜黎立刻抱着香烛纸钱赶到了凤藻宫的小池塘边,那是去小花园的必经之路。

前几日天公不作美,今日却是意外的配合。

姜黎赶到的时候,月亮高挂,茭白的月光洒在池塘里,看起来既是凄凉,又多了几分诗情画意,格外适合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姜黎取出蜡烛,摆好了铁盆子,点燃蜡烛和香火之后,她朝着南方磕了三个响头。

虽说是要做戏给萧弋看,可她也是真的难受。

抬眸望着茭白的圆月,又看着眼前的纸钱,想起年少之时,大表哥背着她去山里打猎,领着她下河摸鱼,教她习武……

种种温情涌上心头,姜黎鼻子不由发酸,眼泪也忍不住滚了出来。

“大哥哥,请恕黎儿不能为您送行……”轻轻往铁盆子里扔了一张纸钱,浓郁的烟雾扑面而来,姜黎眼泪更加旺盛了。

她垂着眸,狠狠擦去眼泪,又继续往里烧钱。

一股清风吹过,烟雾散到了四周。

萧弋心烦意乱的踏进院子,想要寻得一丝清净,然而刚走了两步就被突如其来的烟雾呛得睁不开眼。

这个时候,谁会在凤藻宫里烧东西?又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跑到这里来作妖?

萧弋被呛得一时恼火非常,微微嗅了嗅,寻着烟雾的方向走去,他决定把那个作妖的狗奴才揪出来出气!

正好近来一肚子气没处使!

“哪个……”

“大哥哥,你且放心,黎儿会好好的,黎儿会把姜国治理好……”看到池塘边一道身影,萧弋抬脚就想把人踹下去,然而听到女人的哭声,他却瞬间僵住了。

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缓缓后退,尽量躲到后面的假山处,却并没有离开,只静默的看着她。

听到了脚步声,姜黎眼泪更多,哭得更伤心,“大哥哥,都是我的错,当日嫁到宁王府时,我就该一刀取了他的命……”

“倘若……倘若不是我心慈手软,倘若……倘若不是我对他动了情,也就不会落到如今的这样的境地。”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姜国,是我害了阿衍。”说到此处,她已然泣不成声,像是故意的,刻意抬高了嗓音,忏悔道,“我……我不该爱上他,大哥哥你放心,我定……我定要西魏血债血偿,我定要他拿命来还给你……”

姜黎哭哭啼啼的说了一番,萧弋整个人都怔住了。

旁的他都没有听太清楚,只听到她说,她不该对他动情,她不该爱上他?

她不是说,她与他只是国与国之间的联姻么?她不是说,她只是与他客气么?

难道,她是故意气他?

她对他爱恨交织,故而刻意气他?

萧弋胸口一颤,看着池塘边消瘦的身影,缓缓抬脚。

一步,两步,三步……

“谁!”感觉到一只手搭在肩头,姜黎剧烈一震,回过头便要一拳头。

萧弋蓦的握住她的小手,皎洁的月光下,泪痕满面的小脸映入眼帘,看得叫人心疼。

“陛下怎么过来了?”姜黎含着泪,满脸冷漠,故作茫然,隐隐之间,还刻意表现出几分惊慌。

她的神色,让萧弋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了。

大手轻抚上她的脸,萧弋满目温柔,“阿黎,朕知道你心里头难受,这件事如今还不好说,朕以后会给你个交代,朕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莫要再折磨自己。国与国之间的事,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也从没有孰是孰非。”

没有孰是孰非?分明是他萧弋四处征战,还敢说什么孰是孰非?

姜黎心中嘲讽,没有接下萧弋的话茬,脸上堆满心虚和憎恨,咬牙问他,“陛下方才,是不是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她是说,听到她说她不该爱他?

萧弋垂眸,小心握住她的手,温声回她,“是,朕都听到了。”

很好!

姜黎抽泣着,嘴唇微微颤抖,似故意在压抑着情绪,怒声道,“萧弋,你别以为如此我就会心软?你害死我大表哥,害死我姜国无数将士,我绝不会原谅你。”

“我不需要你原谅我,我只要你好好活着。”顺着她的手,萧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阿黎,你可知道,朕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有多高兴么?朕……”

“小翠,你说陛下一会儿真的会来吗?”萧弋深情款款,正想表达心意,忽然一道扭捏刺耳的女声传来。

他脸色一冷,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月光下,只见陈宝林穿着一身略微暴露的薄纱,姿态扭捏的走过来。

她满脸喜滋滋,一边走着一边对旁边的宫婢吩咐道,“一会儿陛下来了你就学猫叫,然后我便跳舞,贵妃娘娘说了,明日我放的蝎子若咬死了那个信姜的,她便向陛下为我谋个才人的位份,一会儿我再给陛下闻闻那合欢香,双管齐下,我便离美人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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