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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自在点这件事, 怎么算都不亏。如果真有延年益寿的效果, 那很正常,活的越开心身体状态越好,有些老太太都七八十了也乐颠颠的走老远去搓麻将, 大概是这么个理。若是没这种保健效果, 起码每天都能乐呵呵的,早死也比跟个王八似的憋一百年好。苏绒大概算是天生的乐观犬儒主义, 起码在生活状态上是如此。大事儿岑越操心,小事儿柔贵妃操心。每天睡醒了玩鸟喝茶看小说,到处转悠两圈视察下工作,也显得自己非常尽职。这一晃眼就到了要给太后请安的日子。苏绒虽然心里不太乐意, 但还是一大早就收拾灵光了, 施施然上了宫轿。岑越虽说是嫡长子,奈何年幼失恃,皇后害了肺痨薨了, 原先的端妃便承了后位, 一路稳稳当当的坐到现在。虽说这几天她都在各宫逗鸟听曲儿, 但‘fm太后娘娘’频道还是有按时收听。这苏心柔心理活动最频繁的时候,就是在睡前。太后娘娘大概四十多接近五十岁,眼瞅着也是要进入更年期的主了, 不仅脾气暴躁了许多, 插手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苏绒虽然最近跟皇上黏糊了不少,但从不说多余的话,也不碰他心里忌讳的事儿, 倒也没有被迁怒过。实际上,岑越现在都觉着自己有点色令智昏,他一见着苏绒眯眼笑儿的模样,便觉得自己什么都肯给她。“皇后娘娘,永寿宫到了。”银朱在郊外小声道。苏绒扶了她的手,缓步出了轿子,娴熟的端出皇后般从容又温雅的姿态,小步子迈的贼慢。她之所以挑了这个时辰,就是因为皇上想起来有事儿要跟太后商量,估计一炷香的功夫就会过来。怎么还没到。苏心柔等的略有些不耐烦,在凤位上又换了个姿势。她的儿子悌昀王近日被削了用度,听风声说要被封到更远的地方去。原本自己年轻时不得力,没法子弄死这个岑越,现在亲生儿子还要被扔到西北去,苏心柔宫里瓷器都成柜的砸,就差当面给皇帝脸色了。苏家其他的臣子虽然有意阻拦,但这毕竟是祖宗定好的规矩,岑越把典仪规章搬出来,美其名曰为体恤弟弟生活不易,赐他更广阔的封地,还随手封了个号当附送的。这京中重军刚拨了一半去护送赈灾粮,连兵权都悄无声息的转给了旁人,沈家一众文臣连发火的底气都没有。——皇上这次话头占尽,他们根本无从发作。听洵星的通报,这苏绒近日像是得了宠。自己一早让她成了太子妃,不就是为了让这厮能吹吹枕边风,帮自己说两句话。苏心柔正寻思着怎么压榨她才好,苏绒便含着笑进了正殿,行云流水地行了一套礼,温声道:“太后娘娘金安。”那个四五十岁的女人一声冷哼,眼角的细纹更加明显。这小蹄子,看起来倒是滋润了不少。可不是呢么。苏绒垂眸淡笑,继续听她心里哔哔叨叨。高位者最常用的手段,便是沉默不语。一旦沉默下来,等待着的下属就会诚惶诚恐,不断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苏绒现在能听见太后的一连串心理活动,压根不慌。罢了罢了,跟她还客套什么,不过是没落亲戚的闺女而已。苏心柔一抬眉,冷淡道:“悌昀王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苏绒这头还跪着呢,见太后压根没有说免礼平身那句话的意思,自然继续跪的稳稳当当:“臣妾不知。”真不知道?苏心柔愣了下,心里的不屑又多了几分。到底没有多少出息,当皇后这么多年了,连眼线耳目都没有,废物点心一个。“那本宫便告诉你。”苏心柔清了清嗓子,皱眉道:“这悌——”“娘娘恕罪。”苏绒打断道:“此事乃外宫私事,臣妾不应清楚。”苏心柔跟着一滞,面色不善道:“悌昀王乃是皇家亲王,是陛下的手足,何来外室之说!”“臣妾只是一介妇人而已,无权也无才听闻这些。”苏绒继续跪在那,语速不紧不慢:“若是寻常母子逸事,娘娘大可以寻贴身宫女闲谈,若是要紧私事,臣妾也爱莫能助,无从插手。”她轻描淡写几句话,把所有可能性堵死,就是不肯让苏心柔把后面的话讲完。“皇后近来是越发目中无人了啊。”苏心柔眼睛里多了几分狠厉,盯着她道:“本宫想说些什么,轮得到你来说教?!”由于跪的时间有点久,苏绒觉得膝盖还真的有点疼。她并没有抬眼看那个老女人,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太后娘娘自然可以随意言语,只是能听见多少,都看臣妾自己的造化了。”“你!”苏心柔把苏绒招进宫里,就是存心让她当传话筒外加挡枪的炮灰,哪想得到这榆木脑袋连着几年不得宠也罢了,如今稍微长进些便开始顶嘴冲撞,当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凤阳花染过的红指甲在青漆椅背上轻敲了下,苏心柔阴沉道:“皇后怕是忘了宫中规矩,唤赵嬷嬷过来。”她在后宫沉浮挣扎了几十年,对那些阴损的责罚借口再熟悉不过。“皇后,本宫来考考你,这《女诫》第六章,讲的是什么?”这给妇人读的书,咋一看都是些三从四德的东西,但乱七八糟的能堆一大摞。女诫女德、女则女训、孝女经女论语……猝不及防的提这其中任意一本的一章,谁能当时就能反应过来?你以为这是高中生的诗句填空呢。赵嬷嬷拿来了铁骨的戒尺,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看样子,这要是背不出来一句,都得落下带血痕的瘀伤啊。苏绒杏眼微睁,看着二狗子在0.03毫秒里便检索出来的微软黑体大字,字正腔圆地朗读道:“曲从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谓永华;失意一人,是谓永讫’,欲人定志专心之言也。”苏心柔没想到她会背的这么流畅,简直顺溜的跟出门前刚温习过一样。整个大殿都寂静无声,只有苏绒跟三好学生似的在那背着书。二狗子还相当贴心的给了拼音标注,苏绒边读边在心里给了个好评。然而太后娘娘压根不知道她背的是对的错的。这种书被夫子先生们写了一大摞,她自己都好久没看过,只听得苏绒背的神情恬淡,半分窘迫都无,心里更是无名怒火起。“不错,背孝经第九!”苏绒正读的起劲呢,眼前又跳了一页出来,她语音一顿,便又背了下去:“曾子曰:‘敢问圣人之德,无以加于孝乎’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岑越刚下朝回宫,正想问小何子皇后今儿中午打算吃点啥,自己要不要过去蹭饭,结果一听暗卫通报,这皇后跪在太后殿里,到现在都没出来。他愣了下,神色立刻阴沉下来,大步流星的就上了宫轿。这太后的手也忒长了些!没想到等他示意宫婢噤声,自己走进这永寿宫里,便听见皇后字正腔圆的背书声。那还带着点小奶音的背诵,听得让人有点想揉揉头。太后还没察觉到皇上来了,她心想这还没完没了是不是,这小贱人难道清楚自己从前背地里怎么折磨人的,提前把所有书都背熟了?苏心柔现在连由头都懒得找,直接冷着脸色道:“背《大玄国史》本纪第六!”这国史连士子都也只是大致浏览过,谁会一字不漏的全背下来!内阁里亲自编修过的老翰林都未必记得!‘系统正在转换文字中——请等待半分钟左右——’岑越虽然心疼媳妇在那跪着,可又有点好奇。这在人前不声不响的小妖精,难道真的连国史都背的出来?反正他自个儿都没多少印象了。苏绒抬起头来,仍旧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太后娘娘,可赐杯茶润润嗓子么?”苏心柔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句,但心里还是一阵窃喜——就知道你背不出来!等着吃戒尺!一旁的婢女倒了温茶来,苏绒跪着抿了一口,又垂眸朗声道:“和章元年春正月己卯朔,御奉天殿受朝贺,宴群臣及属国使。乙酉,享太庙。辛卯,大祀天地于南郊——”这次连在旁边听墙角的皇帝都懵了。这殿内外的人,一个个都鸦雀无声的听皇后在那朗诵国史,场面一度非常尴尬。苏心柔只感觉自己是被整的那一个,她狰狞了脸色打断道:“够了!”“怎么就够了?”殿外突然传来青年男子不疾不徐的声音:“朕可没听完。”苏绒缓了口气,心想这狗皇帝终于不躲那看热闹了,她缓缓看向岑越,一脸苍白虚弱,明显是跪的快撑不住了。苏心柔都被她的演技给折服了。这小蹄子刚才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背着书,一副可以讲一下午长篇单口相声似的架势,这时候突然又宛若水中白莲般弱不禁风,搞得岑越瞬间心疼又自责的要命。“绒儿!”他直接把她搂在怀里,感觉她的两条腿都在抖。苏心柔还在端详苏绒瞬间变白的那张脸,心想当年自己怎么没这能耐。要是能说哭就哭,脸说白就白,这演技当个皇后简直跟玩儿似的。确实也如此。“皇……皇上……”苏绒弱弱地说了半句话,便一扭头昏在了岑越的怀里。岑越连跟太后发火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剜了那老女人一眼,扭头吼道:“宣太医!”苏绒陷在他的怀里,悄咪咪的嗅了嗅贼好闻的龙涎香气息。也不是自己太戏剧化,主要是腿真的跪累了,不想走回宫里。还是抱着安逸啊。这皇上身材颀长,抱着自己跟撸猫似的,两三步就进了宫轿。她把呼吸的气息压得微不可闻,吓得岑越直接捉着手腕探脉,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多听了一会儿墙角。好在太医看来看去也没发觉哪儿不对劲,只能说是皇后身子骨太弱,经不起折腾。“你,庸医!”岑越红着眼睛道:“换一个!”太医心里嘀咕这还让不让看病了,告罪着退下,换同僚来。同僚隔着帕子搭脉也摸不着头脑,突然皱眉道:“虽然迹象还很微弱,但是……皇后娘娘怎么感觉,像是有了?”苏绒听到这话,都懵了。瞧瞧这剧情!要多狗血有多狗血!她心里吐槽归吐槽,还是唤了二狗子道:“狗砸,我真怀了吗?”‘系统检测宿主身体情况中——’“有了。”二狗子肯定道:“大概是十天前怀上的。”这这这中医都能探查出来?!中医这么流弊的吗?苏绒压根忘了自己在平行时空里,开始严肃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在生娃之前赶紧做完任务撤。这皇上虽然说器大活好,但是自己也太容易中招了点……生娃得多疼啊。等苏影后再幽幽醒转的时候,岑越仍紧握着她的手,颤声道:“绒……绒绒。”你冷静一点,谁都是第一次当爹,别慌。“你知道吗,太医说……你可能有喜了。”岑越简直不知道眼睛该往哪看,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连狂喜的心情都感觉不到:“我,我今天来晚了。”乖啊。苏绒摸了摸他的脸,懒散道:“皇上……臣妾饿了。”就大早上被拎着背书,简直跟班主任突击检查似的。当年她高二时背个梦游天姥吟留别,简直翻来覆去一晚上没被顺溜,跟要了亲命似的。所以说应试教育要不得啊。觅月当即被招了过来,听着皇后有气无力的报了六七样菜名,还嘱咐着滑鱼片老粥得烫姜丝洒碎葱,切不可放豉油。皇上在旁边也越听越饿,一边听一边点头。吃还是皇后会吃啊。这消息本身真假不定,哪怕是真的也得按下来,等胎稳三月后再看着宣布。岑越虽然说最近越来越喜欢媳妇了,但脑子还是留了那么一点。这苏绒,到底是苏家的人啊。苏家三个老臣如鱼骨般卡着他的朝政,拔也疼不拔又硌的慌。作为一个男人,他当然不会想着让自己的女人为难。但就怕自己越来越信任的枕边人,其实是个包藏祸心的内鬼。岑越怀着那么一丢丢的负罪感,亲了亲安详打盹的苏绒,看着睡眼惺忪的她试探道:“朕想奖赏你些东西……不如给你父亲升官两级如何?”他心里祈愿着她不要如那太后一般,却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怎样的回答。苏绒听着岑越心里一分钟几百字的纠结为难,倒也跟着在心里噗嗤一笑。这人与人之间的试探,就跟玩狼人杀一样惊险刺激。宣誓忠诚也不对,假意正色也不对。若是起了疑心,便处处都不对,好像走哪步棋都会被将军。她揉了揉眼睛,慢悠悠道:“既然是奖赏臣妾东西,为何要升我父亲的官?”这话题一问,倒是非常的走逻辑。好像没什么不对,又好像哪里都不对。岑越原本忐忑不安,这时候反而被她问住了,只得迷茫道:“那,皇后想要什么?”苏绒琢磨了一刻,心想那些虚的都没用。俗话说得好啊,千言万语不如两个字。给钱。这钱收了不用,都能让人心里踏实不少,看着那金灿灿的都心里爽快。她抿唇浅笑,就是不肯言语。岑越原先还绷着几分严肃,见她开始在自己怀里乱动,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佯装警告道:“你不说,朕可不给了。”“我想要个小院子……”苏绒软趴趴道:“我也想喂鱼。”她喜欢圆乎乎的锦鲤,最好所有颜色都来一种。“挖,明日就给你弄池塘。”岑越大方道:“还想要什么。”苏绒舔唇说了好几样,都绕不开这凤仪宫。她挑的东西,既要花些时间心思,免不了让皇上过来看顾一二,又刚好在他的权利范围之内,不仅可以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还能满足这个男人的虚荣心。这孩子估计得过几个月再显怀,现在恐怕还在肚子里漂着呢。苏绒抿了一口藕汤,忽然又亮了眸子:“银朱,你去寻只漂亮些的鸽子,本宫想养。”皇上对宫里的女人们并不放心,自作主张的给她请了病假,免了跟太后及群妃往来的种种借口。她虽然还可以自由走动,但这宫城也逛够了,压根懒得动弹。驭兽这个本事,也有趣的很。猫猫狗狗不管性格怎样,只要她手指一转,都会控制不住的追尾巴。鸟雀松鼠也亲近地很,偶尔还会主动跑到窗边来,给她叼个鲜红的小玫果。相较于那些凶猛的鹰隼,苏绒还是喜欢白鸽。这鸽子的白羽是天然的保护色,在空中一晃而过,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它自带导航,自古也是传信的宠儿。银朱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带了只雪白的鸽子来了中庭。苏绒揣着羊毛筒子缓步上前,歪头看了一会儿。这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可真好看啊。“备纸笔。”她简单道:“本宫写点东西。”苏训正埋头写着公文,忽然一只鸽子扑棱着飞了下来,在他的手侧歪着头咕咕了一声。苏大人从未见过这只鸽子,但他一眼便瞅见了爪子上绑着的信筒,动作利索地即刻取了下来。细细一读,竟然是绒儿自深宫中传来的。他因为再无续弦,也无缘去见女儿一面,如今得了消息,是既悲又喜。女儿独自一人在宫中生存,如今渐渐得了宠,实在是好事。心疼归心疼,但苏大人一行行的读下去,眉毛皱到了一起去。苏绒虽说是深宫妇人,对朝政诸事竟然皆了如指掌。她不仅清楚皇上新颁布的新晋制度,还极力鼓劝自己与儿子都积极响应,断不可怯懦不前。苏训为官多年,虽然品级一直没提上去,但总懂这其中的要害。如今的苏家可以说是尾大不掉。虽然势力看起来庞大无比,但是又毫无用处,如同吃空饷般毫无差别。几个老臣越来越力不从心,那些个被帮扶的公子哥又腹中空空,压根不堪大用。这个时候自己若还有意出头,进一步做深苏家的势力,无异于把刀往自个儿脖子上横。他往下一读,又愣住了。平陵苏家与盛京苏家,应是两家。即便沾亲带故,亦应义正言辞,为国当先。苏训握紧手中的纸笺,半晌没有缓过神来。苏绒这意思,是要苏训趁着皇上改革的功夫,对这盛京苏家下手啊。在旁人眼中,这苏绒的苏,与苏心柔的苏,自然都是同一家。但实际上,他们作为旁亲,从前是住在江东,若不是苏绒被太后相中、入京为后,这儿也没个闲差给苏训留着。如果真如女儿所言,以这个契机替皇上出声,只有两个下场。这件事,都等于直接否认两家的密切联系,而且等于撕破脸相战。要么他们倒台,从此风云骤变,实力重组。要么自己倒下,女儿也因此失宠。皇上——会希望看到哪种结果呢?这苏太后身后的一群人,都是些外强中干的货色。就连苏训自己都不希望,看着这些蛀虫般的东西盘踞在六部里糟践俸禄。罢了,苏训起了身将信烧掉,又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盒八叶参,剪下一缕细须来系在鸽子纤细的腿上,将它放飞。他在窗边看着那鸽子渐渐失了踪影,深呼吸了一刻,转身唤了家奴过来:“去把少爷叫过来。”苏绒正看着小说,突然窗边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她眉毛一挑,任鸽子停在自己的袖上。腿上倒是什么都没有,只系着些草茎。苏绒解下草茎,低头嗅了下。深重而又微涩的味道,是参须。这人参,是用来制定心丸的主料。她唇角一扬,心知这事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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