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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的确解气，可是换来的将会是顾靳言对明氏更凶残的报复。
明婳僵硬地坐着，死死咬住牙根，用尽力气把屈辱咽下去。
顾靳言扬眉看她片刻，眼神不由自主地幽深下来，收起了唇边的轻笑，只盯着她看。
黑色礼服衬得她皮肤像雪一样白。
虽然已近两个月的身孕，可她的身材依旧是极好的，该凹的凹，该凸的凸，凹凸太明显，显得中间的纤腰尤其细，仿佛一掐就断。
视线最后定格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顾靳言心脏忽然一阵刺痛，嘴上却天寒地冻地问：“考虑好了吗？”
明婳深呼一口气，对他说：“走吧。”
车子仿佛开了很久，最后在一家地处隐蔽的会所外停下。
司机拉开车门，明婳抬脚下车。
天上一轮很大很圆的月亮，明晃晃的像一个硕大的伤口挂在墨蓝的天空上。
和顾靳言第一次接吻的那晚，月亮也是这么大这么圆。
那晚他送她回家，到楼下时，他趁她不备，捉住她的肩膀亲了一下她的脸。
她的心跳得厉害，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踮起脚尖，飞快地啄了下他的唇。
他们深深地吻在一起。
她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他，他的眼睛闭着，眼皮的折痕很深，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连呼出的气息都好闻得像夏天的荷香……
那时的她从来没想到，后来的他们会变成这样。
明婳闭了闭眼睛，把心头的酸涩压下去。
走进会所大门，外面看朴实无华的会所，里面却别有洞天。
顾靳言领她进去的那间包厢更是极其奢华，富丽堂皇得像宫殿一样，光线明明暗暗，映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流光溢彩。
他一进去，里面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向他打招呼，此起彼伏地喊着“顾先生”。
唯一例外的是一个黑衣瘦削有点儿凶的男人，别人全站起来了，只他坐着，坐姿随意，长腿叠着，对顾靳言的称呼也和其他人不同，只淡淡喊了声：“靳言。”
看这架式，应该就是顾靳言要跟他谈生意的客户了。
明婳视线蛛网一般黏在他的脸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男人浓眉下是一双上挑的凤眼，眼角锐利，眼神狡黠中带着狠，细窄锋利的鼻梁，薄薄的唇，看面相不是好相处的人。
顾靳言向那些人略略点头，“都随便坐吧，自己人，不用客气。”
众人坐下。
顾靳言朝里面走，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明婳穿着那身极其性感的黑色晚礼服，顶着一张浓妆艳抹的脸，神色平淡地跟在他身后走过去，刚想在他身边坐下，不料他却突然指着那个面带凶相的男人说：“你去陪他。”
明婳唇角勾起抹自嘲的笑，没有停顿没有愣怔，直接朝那男人走过去，挨着他的身边坐下。
男人上下打量着她，眼神变得轻佻，手揽上她的肩膀笑说：“可以啊，媚而不妖，盘靓条顺。靳言，你怎么知道我好这一口的？”
顾靳言视线落在他搂着明婳的那只手上，停了停，目光从她身上扫过，神色淡淡道：“她叫莺莺，特意为你准备的。”
“莺莺？”男人捏起明婳的下巴，笑容越发轻佻，“既然美人儿叫莺莺，那我今晚就暂且做一回张生，和你演一出《西厢记》，好不好？”
明婳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顾靳言抬起眼默默地看着她，神色淡漠道：“墨氏集团的少当家墨凛，莺莺小姐今晚务必要把墨总陪好了。”
“墨凛”二字仿佛一声炸雷，明婳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这几年，她一直千方百计地寻找墨箫，暗中调查过他的身世背景，知道他是墨家的私生子，这个墨凛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顾靳言自然也知道，却故意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
明婳紧抿着唇，一动不动，屈辱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墨凛看看顾靳言，再瞧瞧明婳，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他松开明婳，重新又仰回沙发，手搭上她的后脖颈，指尖沿着她裸露在外的背部轻轻往下滑，漫不经心地问：“靳言，你今儿带这个女人来，真是给我玩的？”
顾靳言语气淡淡道：“随便你。”
明婳坐着，死亡一般的姿势坐着，骨头僵硬地坍陷在沙发里，强大的毅力让她没有挥袖离开，皮肤却不受控制地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一片刺痒。
她狠狠咬着牙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顾靳言，恨不能拆了他的骨头，吃了他的肉。
她是他的妻子，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能这么作践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妖孽附身了，才会变得这么邪恶？
可那张俊美如雕刻的脸，那清冷凛冽的眼神，哪像被妖孽迷了心智的样子？
他就是故意的。
他坚定地认为她和墨箫有一腿，所以故意把她送给他的亲哥哥，太无耻了！
墨凛轻声笑，缓缓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地问：“你，恨他？”
“是。”明婳丝毫不加掩饰。
墨凛又笑了，瞥了顾靳言一眼，压低声音说：“你爱他，所以恨他，对吧？”
“……只有恨。”
“不，女人爱谁，才会恨谁。哪怕我今晚在这里把你上了，你也不会像恨他那样恨我。”
明婳心中暗骂了一句“变态”，侧过头去看他，轻声问：“你们今晚要谈什么生意？”
墨凛微微一笑，“他看中了我家老爷子手上一块地，可是看中这块地的人有很多。既然都是卖，自然要挑顺眼的卖喽……”
一块地，明婳心里不由得冷笑，她在顾靳言眼里还比不上一块地。
是的，她比不上。
她什么都比不上。
她爱了他整整十年，在他眼里却一文不值。
她替自己不值，当初眼瞎，怎么就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
胃又开始疼起来，先是闷着疼，过了一会儿，刀绞一般，她手掌用力按住胃，对墨凛说：“墨总想怎么玩，才会把那块地卖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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