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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录音笔去找那个男人的那天,天气好得不像话,万里碧空不见一片稀薄的白云,抬头便瞧见成群的鸽子翱翔而过,当真是天高任鸟飞。
知道了他住哪儿,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径直往他的住处去,顾不得是否会遇到宋裕盛或者廖柏清,如果他们在场,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是时候让不知晓情况的人看穿那个男人的丑恶面目了。
我像是掉进固执漩涡无药可救的重度患者,带着一颗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决心,非要验证了与陆弘湛有关的猜想才肯罢休。
那个男人并没有那么容易见到,他住的地方是城市里较为高档的片区,门卫森严,我试图蒙混进去,可在门卫严密的盘问下,还是被拒之门外,于是,我就到小区外绿化带中的游乐场所等待。
从早晨七点等到了九点,我终于看到了宋裕盛的车子,他车窗半降,露出了侧脸,手拄着腮,不知在思考什么,可显而易见的是,他思考的东西必然与我无关。
几天前,我被他强行带到家里,为了刺激陈仪岚,当做女朋友介绍给他的父母,正因如此才遭遇不测,害得我失去了孩子。事发到现在,他不仅没有来看过我一眼,就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一条短信都见不到……
我并非要矫情贪心地计较这些,一个在我心中无足轻重的男人,他的关心对我而言可有可无,但站在一个“人”的角度,他竟然能做到不闻不问,当真是冷血到了极点。
在他心中,始终是陈仪岚最重要,其他所有的人,不管他有好感还是没好感,有多少好感,都是次要的配角。
目送他的车子远去,没一会儿,那个男人便出现了。
我忙不迭踩踏着草坪冲出去,置安全于不顾,飞速地挡在了车头前,将他拦了下来。
与他一同在的,还有廖柏清,驾驶座上的人正是他。
他们俩对我的出现显然是意想不到,一阵愣神过后,才恢复了镇静淡然。
廖柏清率先下车,把我从车头前拉开,站到路的边沿,急切地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愤恨地看向挡风玻璃后的那个男人,咬牙切齿道:“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你别闹了,蒋婕!你已经不再是当年天真的小女孩了,能不能付出代价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他一通叱问,叫我目瞪口呆,讷讷地看着他,半天都处于无言以对的状态。
廖柏清又说:“当年的你清楚不能拿他怎么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应该更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才对!”
莫名的怒火猛一头窜烧到我头顶,我伸出双臂,推着他的胸膛将猝不及防的他推得直踉跄往后退,接着我便趁此机会冲到车旁,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那个男人看我疯狂的举动,吓得愣住,我发动车子的时候,他便拉动门锁想要下车,幸好我眼疾手快,把车子强行锁住,他才没能如愿下车。
就在这时,廖柏清稳住了身子,迎面冲过来,双臂张开,像我之前那样要把车子拦下来,我想要放下手刹的动作因此停滞。
那个男人在我身旁冷哼,“你如果狠得下心来,那就开车,从他身上轧过去!”
不知为何,我的手竟然在他说完之后,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这一动作并未被他遗漏,他笑得更猖狂,“蒋婕,你要是有胆子,就别怕,冲着他开过去!八年前,是他毁了你的,现在有机会了,你应该抓住机会报复他!”
像是有电流窜过我全身的神经,我猛地哆嗦了一下,脑回路因此被联通,与八年前的种种串起来。
我看着廖柏清坚毅的面庞,神情坚定地直视我的眼,没有退让的意思,忽然看到了八年前我责问他为何要那般残忍的时候,他理直气壮地跟我说,我不这么做我就不可能实现我们共同的目标!
“你不是也希望能够早日脱离贫穷吗?你不是也希望能早日出人头地吗?可是光希望有什么用?你做到了吗?你学表演,跟着舞蹈组演出,有那么多高官认识你,和你在一起吃饭,可那又如何?你既然做不到,那就让我来!我先发达了,你也可以发达,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责怪我!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
鬼使神差地,我放下了手刹,脚下用力,踩动油门,直视着廖柏清的坚毅面庞,目不转睛地冲着他驶了过去!
那个男人在我身旁癫疯似地狂叫,“你疯了?蒋婕!你个疯子!你快停车!停车呀!”
我承认我是疯了,被廖柏清逼疯,被那个男人逼疯,被陆弘湛逼疯!我没有停车,反而还变态地大力踩下油门,让车子在短时间内提速,冲着廖柏清飞速冲去。
可廖柏清啊……那样一个自私的人,即便是在出卖了女朋友之后,面对责问都能理直气壮大言不惭地将所有责任推到受害的一方,这样一个人,他真能甘心接受死亡的宣判?
在车子距离他还有五十公分的时候,他似陀螺一般,飞速旋转着倒进了绿化带里,成功地避开了车子的碰撞。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曾几何时,他开着车追我,逼得我不得不跳车,走投无路躲进绿化带,可他仍穷追不舍……不过我没有他那样冷硬的心脏,逼开他,我就打转方向盘,留意着后视镜里他的身影,怕他再追上来,快速地将他从视线范围内甩开。
惊心逃离现场之后,车子终于能平稳地在路上行驶。
淡定了的那个男人松了口气,没有了之前的急躁,摸出一支烟点燃,开着车窗,感受着早晨清风的吹拂,淡淡然地说:“说罢,你想要多少钱?”
我有些惊愕,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如此,钱?有钱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吗?
“我不缺钱。”我说。
他冷笑,道:“那你缺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给你办到。”
“我缺命,你能给我拿来吗?”
那个男人明显地一怔,惊愕地侧目,顿了片刻,才缓缓道来,“要命可以,等我百年之后,自然就会还给你了。”
我腾出一只手,捂住嘴笑了笑,瞥见他得意抽烟,趁此机会把手放进衣兜里,开了录音笔,不疾不徐地说道:“宋德,你说说吧,我是你残害的第几个姑娘?”
“残害?”他冷嗤,手伸出窗外弹落烟灰,“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怎么能算是残害你呢?别忘了,你的那个男朋友可是因此得到了上升的机会。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交易,公平公正的交易,可不是什么残害。”
“好,是交易,可你和他的交易,为什么要用我做条件做筹码?”
“这还有什么好疑惑的?我想要的是你,他想要的是上升,我们达成了一致,用你换他上升的机会,等价进行。”
说得好一派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个社会,从来都不乏黑心的人为自己的恶行找“正当”的理由!他们振振有词,掷地有声,把所有的歹毒都归结在有需求与供给的你情我愿上。
我暗暗地提醒自己,不管他说得再荒唐,都不能动怒,不能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宋德,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半夜睡觉,有没有厉鬼来找你索命?”
“厉鬼?真是好笑啊,蒋婕,你都还在这里跟我说话呢,哪里来的厉鬼找我索命?”说完,他不屑地嗤了一声,把剩下的烟头扔出窗外,又掏出一根,这次没有点燃,而是叼在嘴边。
我也不屑地冷嗤,下决心说道:“你坏事做尽,不仅在中年的时候残害年轻小姑娘,毁了他们的清白,年轻的时候就会祸害战友,抢夺功劳,让自己飞黄腾达,却害得无辜正直的人死不瞑目……”说到这,我刻意瞥了他一眼,如愿看到他惊恐的面容,“宋德,那个人没有变成厉鬼,在半夜的时候来找你索命吗?他没有在你的梦里,让你把命还给他吗?”
“你怎么会知道?”他失了分寸,冲着我大吼,眼睛鼓得圆圆的,布满细纹的脸庞因为怒吼而显得狰狞如活着的厉鬼。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把车子驶上了通往海埂大坝的路。
在那里,我失去了我的孩子,同样的,我也要在那里实现我的计划,不管为谁,拿到能够摧毁那个男人的铁证,我才能为我死去的孩子报仇,才能让它在黄土下瞑目。
“你怎么会知道的,蒋婕?你从哪里听说的?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不回答,他吼得更用力,甚至又阻拦我开车的疯狂举动。
车子开始在宽阔平坦的路上扭动,以防撞上两旁的树木与路障,我只能踩下急刹车,先把车子稳住。
“你怎么会知道的?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我冷冷地睨着他,他惧怕的神色落入我眼底,显得异常滑稽可笑,“跟我到海埂大坝,我就告诉你,我到底是谁。”
出乎意料的,他不闹了,深呼吸着,缓慢地坐直了身体,靠在椅子里调整呼吸,我终于又启动车子,顺利地驶向海埂大坝。
那一段路,他都没有再出声,安静地出奇,我想,他一定是冷静过后开始思考,思考我的身份,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对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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