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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承西越过顾向阳, 跑到楚菡身边, 抱起她问道：“你怎么样？”
楚菡摇摇头, 涩声说道：“我没什么事, 只是有些脱力。”
对现在的她而言, 一下子领悟九字真言并连续用出, 还是太勉强了些。
她靠在他的臂弯里, 从空隙里看见了顾向阳，他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但胸膛还在用力起伏。
季承西摸摸她的脸，低声说道：“没事，他死不了, 都没打在要害上。”
楚菡疲惫地摇摇头, 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什么都不想说。
身后窸窸窣窣, 又是草丛被拨开的声音, 楚菡紧张的看过去, 就又看到了一个熟人。
郭笑香拨弄了一下自己耳边的长发, 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嗨,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楚菡更紧张了：“你……”
郭笑香赶紧摆摆手表示：“别害怕啊, 我现在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季承西低声对她说道：“她带我来的。”
地上，顾向阳费劲儿的睁开眼睛, 阴冷的看着郭笑香, 挤出一句话：“你也骗我。”
“哎呀，顾少这话严重了，”郭笑香用手卷着自己垂到胸前的长发，娇笑地说道，“我早说过了，我这个人，就喜欢奢华的物质生活，你给我钱，我可以帮你，可谁让有人比你出更多的钱呢？”
她一脸惆怅地说道：“我老了，想要维持住自己的青春，想要继续过喜欢的生活，就需要很多钱。”
她也不看顾向阳都快被她气得变形了，而是一拍手说道：“好啦，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不打扰两位了，至于这个碍眼的，我先带走了！”
说着，她走上前，费力地扶起顾向阳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这太沉了，太难为我这个老人家了，我说季总，我实在扶不动了，就到那草丛后面了，反正这草这么高这么密，什么也看不见。”
楚菡：“……”
她看向季承西：“你怎么找到她的？”
“不是我找的她，是她找的我。”季承西说，“其余的回去跟你解释，现在还有正经事要做。”
“什么？”楚菡一脸茫然。
季承西抱起她：“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的了？”
楚菡：“……”
她这才想起，立刻啊了一声：“那个谁……莫飞柏！”
之前她跟莫飞柏走散了！
季承西一顿，低头看她：“你想跟他结契？”
楚菡不知怎么的有点心虚：“不是……可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要让她选，她肯定不想跟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学弟结契啊。
完全是被逼上梁山。
“那跟我怎么样？”季承西语气平平淡淡的问，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她。
楚菡：“……好啊。”
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说不好吗。
然后她就感觉身体被放下，双脚站到了温暖的潭水里。
季承西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向前走去：“结契。”
楚菡：“……你，你不是莫山族的啊。”
季承西回头：“但我比莫山族的人更适合你。”
楚菡万脸懵逼。
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混乱的，先是顾向阳忽然黑化，然后季承西来了。
现在季承西又要拉着她结契？？？
这什么操作？
如果不是她能肯定眼前这个就是季承西，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也被殁灵夺舍了。
他们向着潭水深处走去，季承西边走边说道：“我感受到变化了。”
楚菡也感受到了。
于她而言，这潭水的温度越来越高，那暖烘烘的热意顺着皮肤往里钻，融入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有点懒洋洋的。
而对于季承西而言，潭水是凉滋滋的，但并不冰冷，反而有种夏天吃了美味的冰激凌一样，甜甜的，透心凉。
这跟老族长之前跟她说过的结契情形一模一样。
不过他也许是年纪大了忘记了，也许是其他，反正他忽略了很多细节。
譬如他根本没提起过，结契是在这个水潭里进行的！
难怪之前顾向阳非得想让她下来，原因在这里！
她不由得磨牙：“为什么你知道这么详细，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简直不科学，明明她才是莫山族的后人啊。
季承西头也不回地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楚菡：“……”
远远地，草丛里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声：“我告诉他的哦~”
楚菡嘀咕：“你又为什么知道这么详细。”
不过她这句话声音比较小，郭笑香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答，反正草丛后面没声息了。
结契的前提是双方彼此心存爱意，心甘情愿且充满希冀，这个潭水来历不明，反正莫山族存在的时候，它就存在了。
它能连接天师和守护者身上的能量场，让两人彼此连接、融合，化为一体，从此心有灵犀，相偎相依。
潭水已经没到了两人的胸膛，季承西停了下来，转头对她说道：“接下来，我们要沉入水底一会儿，憋气。”
楚菡连忙憋了一大口气，然后被季承西拖着下水。
潭水完全没过头顶，她的长发在水中飘散。
楚菡很想放声大喊：老子不会游泳更不会潜水啊！
然而这个时候根本容不得她选择。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努力憋着气，过了一会儿之后，却觉得自在很多。
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在呼吸一样，像鱼儿似的从水中获取氧气。
季承西游过来，紧紧地抱着她。
两人在水中呆了很久，久到郭笑香惊疑不定的喃喃自语：“不是吧，这两人有多契合啊，这也太长了。”
她身边，是已经昏迷过去的顾向阳。
她瞅了瞅他，撇撇嘴说道：“又一个认不清形势的蠢蛋。”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耳朵一动，立刻俯身下去，隐藏在茂盛的草丛里。
莫飞柏终于摆脱了那只大鸟，到处找不到楚菡，干脆往这潭水边来。
然而他刚刚拨开草丛，就看到两个脑袋哗啦一声从潭水里冒出来。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嘴唇都在哆嗦：“你，你们……”
楚菡：“……”
季承西冷冷的看她一眼，拉着她上岸。
他把自己已经湿淋淋的西装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楚菡嘀咕：“都是湿的有什么区别。”
季承西：“你只能湿身给我看。”
楚菡闭上了嘴。
莫飞柏还不能从这个打击中回过神来，看看她，又看看季承西，整个人都灰白起来，像是失去了颜色瞬间枯萎。
楚菡：尴尬。
季承西不尴尬，他拉着楚菡就走。
小黑猫在莫飞柏的头顶上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去：“你们不能走！”
楚菡转头：“那什么……”
“我们想走就可以走，”季承西却说道，“别跟过来。”
莫飞柏固执地挡在两人身前，神情变得坚毅起来：“不行，你擅闯禁地，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还有……学姐，你也不能走。”
他抿了抿嘴，再次强调：“我不管你在外界多么有钱有势，这里是莫山，是我们莫山族的禁地。”
“莫山也是国家的，”季承西说，“莫山族也是国人，也得遵纪守法，你们有这地方的土地所有权吗？拿出来证明。”
莫飞柏：“……”
季承西：“让开。”
他拉着楚菡绕过莫飞柏离开。
莫飞柏委屈地哭出来，哆嗦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信号弹，biu的一声发射出去。
季承西回头看了一眼，就继续先前走。
楚菡跟在他身后，小声说道：“其实我可以用能力了。”
季承西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楚菡非常识相地搂住他的腰，小小的念了一声兵、列，然后空间转换，他们回到了莫山族附近的悬崖边。
楚菡：“……”
季承西低头看他：“自投罗网？”
她诚恳地表示：“对不住，第一次用不太熟练。”
她看到那边莫山族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不由小声问道：“对了，郭笑香还在下面，我们一会儿得回去接他们吧，还有啊，一会儿你别说话，还是我来吧。”
她好歹也算四分之一个莫山族后人，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应该能好一点吧。
季承西：“郭笑香自己能回去，不用管他们，还有，接下来我来说。”
楚菡：“……这种时候就不要发挥什么绅士风度了吧。”
季承西什么也没说，只是当着已经冲上来的莫山族人的面，搂住了她的腰。
楚菡：“……”
老族长眯着眼睛看他们：“我就知道会出差错。”
楚菡：“……”
忘记了，这里可是有占卜高手的，搞不好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季承西：“老先生，您好，我是季承西，季国兴的孙子。”
楚菡：“……”要命！
果不其然，莫山族的人瞬间躁动了起来。
老族长意味深长地说道：“年轻人倒是胆子挺大，你知道你爷爷做过什么吗？”
“大概了解了一些，”季承西面不改色地说道，“事实上，我这次来，除了自己的意愿，我爷爷也是赞同的。”
“他想做什么，”老族长摸着自己的胡子，语气温和内容却惊悚，“把自己的孙子送过来赔罪？任我们宰割？”
楚菡：“……”
她立刻头皮发麻，赶紧站到了两人中间：“族长，您……先听我说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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