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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兰只觉这人行事还真是奇怪,但救人要紧,她也无暇多想,待那人离开后,便拖着昏迷不醒的李全之在暗巷里走,恰好遇见了一位出门倒水的小娘子,那小娘子见倪兰和李全之一脸狼狈相,唬了一大跳,却还是帮助倪兰将李全之挪到自家屋里,暂且避避。
寻欢阁里,紫竹院中,倪崇轩和白依依一个抚琴一个作画,眉来眼去你侬我侬,突然一个体型粗狂的壮汉走了过来,拱手对倪崇轩道:“门主。”
倪崇轩搁下笔抬眼望着他点了点头,白依依停止抚琴,起身端起放在一旁的茶壶道:“茶凉了,我去给你换一壶来。”倪崇轩笑看着她点了点头,她对那壮汉欠身行了个礼,离开了。
“事情办得如何?”倪崇轩收起脸上的笑容,袖着手,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那壮汉问。
“太子太傅无碍,我们跟踪主犯,快要到左相府时,却被倪小姐出手将人救走了。”
“老六?”倪崇轩先是一脸讶异,随即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鬼丫头还真是哪里热闹往哪里凑,罢了,这事你不用管了,支出点纹银,让大家好好歇息。”
“是!”那壮汉拱手作揖,对倪崇轩拜了拜,转身出了紫竹院。
东宫,倪崇潇与太子宇文晨对坐饮茶。宇文晨放下茶杯,瞄了一眼躲在倪崇潇身后的两只小獒犬,笑问倪崇潇:
“平日请你来我这儿坐坐,你总寻着理由推辞不来,今日怎么突然主动来了?”
倪崇潇轻搁下手里茶杯,抬手对宇文晨施礼,“能得殿下垂青,是臣三生有幸,臣欣喜都来不及,何来推辞之意,只是素来臣身子羸弱,病痛反复不定,每每入宫前夜,欣喜过望,不能好生安歇,致使病情复发,故每每爽约,还请殿下恕罪。”
宇文晨越听他说下去,眉头就越皱越深,待他说完,心情已大半不好了,却不露愠色,只用些许埋怨的语调道:“我自知嘴拙,辩不过你,反正你都能找到好借口,罢了,但你今日来我东宫,是因为什么?”
“臣此次前来,只为一事,殿下可还惦记这两个小东西?”倪崇潇弯腰将两只小獒犬抱了出来,两只小獒犬从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声呜鸣,似乎对倪崇潇这样的举动很是不满,刚被拽出来,又转身快速躲到他身后去了,倪崇潇无奈,只得停下举动,看向宇文晨。
“当然记得,这两个小家伙当初可是蒙了眼送我这里来的,我知道你喜欢这东西,就割爱与你,想你必然欢喜,如今瞧,它们被你养的很好,看来你真的很是喜欢。”
“殿下厚爱,臣感激不尽,但是……臣那庙小,实在供不了这两位,还请殿下……”
“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回来的?素闻獒犬一生只认一主,它们既已选定了你,也只能由你饲养,我也相信,你是训好它们的不二人选,我会定日去将军府查看它们的情况,若将军府委实太小,我可为你另辟别府。”
倪崇潇见他都拿‘太子’身份压自己了,自知将这两只獒犬归还回去是行不通了,于是端起茶杯闷头吃茶,不再说话,宇文晨担心茶凉倪崇潇吃下去不好,忙唤宫人来换茶,倪崇潇借机起身施礼道:“殿下日理万机,臣也不敢久坐,请求告退。”
宇文廷笑看着他道:“不急,今日我也没什么要务,你难得入宫,我带你四下走走。”言罢,起身、迈步,大步向外走去。
事已至此,倪崇潇也没那胆扫他的兴,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两只小獒犬也想跟着去,却被太子府的府兵拦了下来。
倪崇潇本想安分地跟在太子身后,等他走够了自己就可以请辞离开,但宇文晨却不打算让他如意,硬是要与他并肩走,察觉到他脚步慢下来了,他就停下等他,这让倪崇潇这一路走得很不舒畅,宇文晨却玩的不亦乐乎。
两人漫步来到一处莲池畔,池子里已有荷叶冒出尖尖角。
“崇潇,你瞧这莲池。”宇文晨抬手指着池子对走在身旁的倪崇潇道:“我知道你除了爱狗就是爱花草,我这一池莲花盛放时美得令人恍若置身仙境,到时你可一定要来瞧瞧。”
倪崇潇点了点头,毕恭毕敬地道了声:“是。”
莲池旁种有一排柳树,正值飘絮,倪崇潇远远瞧见,微微皱了皱眉头,对宇文晨道:“殿下,柳絮虽美,但与臣无缘,臣无福欣赏,还请殿下恩准崇潇在此等候。”
宇文晨听他说罢,皱眉道:“邀你前来,为的就是带你欣赏这美景,你若不去,还有什么意思,去吧!去吧!”
见宇文晨都这麽说了,倪崇潇只得硬着头皮同他一起向那排柳树走去,原本心里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他,却见宇文晨抬手为他挡开飞絮,倪崇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何?”望着漫天飞絮,如雪般四处飘散,宇文晨问一旁的倪崇潇。
“柳飞絮,臣只能在远处瞧,今日身临其境,这还是头一回,谢殿下,此时此景,臣会铭记——阿嚏!阿嚏!”倪崇潇话没说完,就忍不住抬手掩着口鼻,连打了两个喷嚏,急忙向宇文晨道了声“失礼。”又继续打起喷嚏来。
宇文晨见罢,急忙伸手带着他,往没有飞絮的地方走,绕过一片松树林,走到一条宽阔的石板路上,这是出宫的路。
“可好?”宇文晨看着倪崇潇关心的问。
倪崇潇笑着回答:“谢殿下照拂,殿下放心,臣无碍。”本欲要就此告辞,却见宇文晨放心地笑看着自己道:“那我就放心了,现在天色尚早,我们再回去吃杯茶,待用了晚膳,我再命人送你出宫。”
倪崇潇本欲要寻个理由离开,却见前方一男一女在一干宫娥的陪同下,向他们走了过来。
李淑娥一身月牙白衣裙,用一把贵妃扇半遮着脸,边徐徐而行,边和同行的宇文梓不知在说些什么,两人察觉到了前方的宇文晨和倪崇潇,忙加快了脚步,迎上前去。
倪崇潇向宇文梓行礼,道:“崇轩拜见锦王。”顺带也向李淑娥了略表礼仪。
“淑娥拜见太子殿下。”
“臣弟拜见太子殿下。”
李淑娥和宇文梓向宇文晨行个礼,礼毕后,李淑娥偷偷将目光落到一旁的倪崇潇的身上,在暗赞此人生的好看的同时,又在心里讶异:现下早已寻不见料峭春寒,此人这身衣着装扮,就不觉得闷热麽?
宇文晨对李淑娥暗自打量倪崇潇的行为有些不满,微皱着眉头向前迈了一小步,将倪崇潇挡到自己身后,看着宇文梓问:“你们这是要出宫?”
“回太子,皇后娘娘想念左相二小姐,得父皇许可后特令人传二小姐入宫,现天色不早,皇后不放心让二小姐独自回府,令臣弟送小姐回去。”
宇文晨听罢,点了点头道了声:“去吧。”
两人纷纷行礼而去,倪崇潇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垂眼沉思,宇文晨回头瞧他,问:“在想什么?”
“臣在想,臣也该告退了。”
“只怕不止这些吧!”宇文晨笑道:“你素来心思缜密,看事情也很通透,我们边往回走你边说,就算是你个人臆测,我也想要听一听。”
“臣这只是胡乱猜测,殿下也要听?”
“听!”
倪崇潇无奈叹了口气,边往回走边道:“殿下可知‘树大招风?的含义’”
“你这是暗示我是一株参天大树?”
“殿下是一株参天大树,但真正的参天大树应是把持朝政几十年的左丞相李炎。殿下是枝繁叶茂的良木,众人可观,但根系浅短,风吹即倒,左相是根系发达的良木,寻常风暴无法撼动,锦王是猛禽,猛禽择木而息,选择了左相这株根系发达的良木,筑巢建业,休养生息,以待一击冲天……”
宇文晨听他说到这里,哈哈笑道:“你这譬喻还真是有趣,那么父皇呢?父皇是什么?”
“皇上是园夫花丁。”
听倪崇潇这麽说,宇文晨的神情突然凝重了起来,他停下脚步盯着倪崇潇道:“素来你的判断都准确无误,看来今日有些失常了。”
看着宇文晨,倪崇潇只是笑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往东宫的方向走去,一路沉默无话,直到宫门口,把守宫门的一个府兵见两人回来,抱着两只獒犬迎上前去,獒犬挣脱府兵的束缚,绕着倪崇潇的脚打转,似乎在催促他该回将军府了。
倪崇潇安抚了两只小獒犬一小会儿,宇文晨站在一旁安静地看,见三个内侍端着一大堆折子迎面走来,他一脸厌烦地皱了皱眉,见倪崇潇向自己行礼道:“殿下要务在身,臣就不再叨扰,臣告退!”
宇文晨心情很不好,没有半点留他的意思了,只是点了点头道:“我派两个人来,送你出宫去。”
獒犬没还回去,却惹了个心情不畅快,倪崇潇在出宫的路上想:此番入宫还獒犬,还真是有生以来所做的蠢事中,最愚蠢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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