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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赛不似想象中的那般一阵紧锣密鼓的开场,然后参赛者十八般武艺齐上阵,整个赛事都是在文雅、平静中进行的,老鸨请了几位颇有名望的高人坐镇,参赛者各自现场创作一首,用笔墨书写于纸上,展示出来让众人点评,不相上下者再作再比。
此刻花楼上,时而歌舞升平,时而琴音悠扬,花楼下,才子书生挥洒笔墨,吟诗题词,各展风骚。内行者看得是津津有味,争得是面红耳赤,但外行者却哈欠连连,感觉这诗赛还不如楼上的舞乐曼妙。
倪兰趴在桌上,吃了几杯茶,感觉肚里满当当的全是水,连打了两个哈欠的她,看了一眼同样是百无聊赖的四哥和五哥道:“我们还是走吧,与其在这里坐着,还不如回府里躺着。”
倪崇轩用扇子遮着嘴也打了个哈欠,眨巴了一下双眼看着倪兰,“要回去你自个儿回去,我待会儿还要找依依呢!”
倪崇刚将左手肘支在桌上,手掌撑着头打着小盹,听见两人的说话声,迷迷糊糊睁开眼问:“比完了麽?谁拔得头筹了?”
倪兰正要劝他一起离开,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唷!这不是倪将军的四公子和五公子麽,真巧,两位也来此处凑热闹啊,幸会!幸会!”
三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弱冠,尖嘴猴腮,身旁跟着个童子,瞧两人的穿着装扮,华贵无比,倪崇刚见多识广,一眼便瞧出两人的来头,急忙拱手笑道:“原是右丞相的两位公子,能在此处遇见二位,真是有缘!”
“在下仰慕两位才华已久,两位何不乘此机,让小生开开眼界?”
倪兰听那尖嘴猴腮这麽说,有些不太高兴地微微皱了皱眉,感情这家伙事来找茬的吧,正欲要发作,手却被倪崇轩暗中伸手捉住,用力地捏了捏,他嘴角带笑晃着扇子对她使了个眼色,要她乖乖呆在一旁不要惹事。
倪崇刚听他这麽说,行了一礼笑道:“麒麟才子争高下,我兄弟二人是个庸人,岂敢妄参与,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兄弟二人自知斤两,在一旁瞻仰才华便可。”
“哦,倪兄的意思是指在下是个不识时务者咯?”
倪兰听他这麽说,额头青筋跳了跳,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暗自心道:这只猴子摆明是来找茬的,难不成比诗输了打算将气撒到我们头上,再怎么说我阿爹也是个将军,真是狗眼看人低。
猴子旁的小童子瞧见倪兰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斜睨了她一眼,用稚气未脱的声音道:“你这仆人还真是无礼,如此怒瞪我兄长意欲何为?”
倪崇轩急忙将她护在身后,摇着扇子笑道:“我这仆人忠心耿耿,怕是误会了些什么。”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听倪崇轩说罢,笑道:“素闻倪二公子擅长训犬,今日一瞧,果然训了一只良犬。”
听他这麽一说,倪崇轩脸上的笑容突然变了,双眸隐隐透着些许杀意,那尖嘴猴腮男子也发觉自己的言语过分了些,忙轻咳了一声道:“在下不慎失言,还望海涵。”说罢,带着一旁的小童子,欲要离去。
倪兰见他们嘴上讨了便宜后要走,快速上前一步,趁那小童子不备,用脚绊了他一下,那小童突然失去平衡,大惊失色下急于想要稳住自己,也不管旁边是什么东西,伸手紧紧捉住,岂料那东西不但没有让他稳住身体,也跟随着一同坠向地面,只听得“刺啦—”一声响,那猴子惊呼了一声,倪崇轩反应极快,倪兰还未瞧清楚,双眼就已经被他死死捂住,倪兰只听头顶传来倪崇轩的叹息:“你啊,老是这样闯祸,今后谁敢娶你!”
后来倪兰听哥哥们说,那小童那时抓的不是他物,正是他兄长的衣衫,虽已入秋,但暑热未消,那猴儿哥哥里面只穿了一件衣衫,那小童又是全力抓扯,就这麽一下,好好一位正经公子,被迫当众脱衣,颜面丢尽,而那小童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以面贴地,磕掉了一颗门牙,好好的一场作诗比赛,竟由这兄弟二人滑稽收场,一时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倪兰却不高兴了,翌日未闻鸡鸣,她还裹着被子睡的正香,突然阿爹杀将回来,闯进她的闺房,手脚麻利地连人带被子一并五花大捆,吊在厅堂外的横梁上令人一日不给吃喝,五位哥哥知道阿爹此次真的大动肝火,谁都不敢为她求情,只得偷偷地送点水给她喝。
一日下来,倪兰叫苦不迭,一动不动地悬在半空装死,五位哥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直到傍晚阿爹回来,兄弟五人私下商议,采取轮番上阵的战术,换着花样为她求情,但是前面四人均以失败告终,最后将希望寄托在老二倪崇潇身上。
倪崇潇抚着胸口边咳嗽着,先与倪泽忠一起回忆昔日柳氏在世时的美好时光,后谈到倪兰之所以会闯此大祸,也是他这个做兄长平日教导无方,最后又说倪泽忠只罚倪兰不妥,应连他也一并罚了才是,随后又剧烈咳嗽,扶着面前的桌子气喘连连,此番下来,倪泽忠也反思能养出这麽个混世魔王出来,自己也难则其咎,一股罪恶感由心而发,急忙令人将倪兰放了下来,送回屋内好生歇息了一晚,翌日天未亮,就带着她去右丞相府负荆请罪了。
右丞相是个好说话的老头,笑眯眯的,说话也很客气,他不但没生气,反而还出言宽慰那父女二人,并表示那日的事情经过他也有所耳闻,是他的小犬失言在先,无理在先,并希望别因为这点小摩擦,影响了两家的深厚交情。
倪兰打心底地喜欢这个老头,明眼辨是非,有够通情达理,却不解为何阿爹出丞相府时却叹了口气,用幽怨的眼神斜睨了自己一眼道:“惟愿切莫因此埋下祸根的好。”
为防止倪兰再次惹是生非,当日倪泽忠便连夜将她送出了皇城,直奔杏庄而去。
杏庄位于官道旁的一处杏花村里,杏花村并不大,约六七十户人家,却因为杏庄而变得很有名,杏庄以经营药材为主,江湖上有传言曰:天下奇药,杏庄皆有。然而,光凭这点也没法闻名天下,杏庄闻名天下的还得归功于一位鬼医。
关于这位鬼医,江湖传言中有二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是:传闻这位鬼医是个英俊无比的公子,讨厌女色,虽然医术高超无比,但脾气却甚是乖戾,有时慈眉善目,有时却又凶神恶煞,叫人揣摩不透,送给他医治的人,他高兴时,横着抬进去的人能活蹦乱跳地离开,他不高兴时,活蹦乱跳走进去的人,最终却被横着抬了出来,所以若不是身怀绝症,无路可走,绝不会冒险找他医治;第二个版本很玄乎,说这位鬼医其实是个半仙,医术很高超,本应位列仙班,却因为杏花村里有人让他放不下,所以就留在杏花村附近,行踪时常飘忽不定,定是有缘之人,才能寻到其仙迹。
倪兰盘腿坐在一叶扁舟里,守着两根鱼竿,一张脸写满了不高兴,旁边斜卧着一位身穿白袍,一脸神情淡雅的男子,男子年龄而立,皮肤白皙,一双丹凤眼,乌黑的云发用一条白丝带草草绑着,从右肩头上耷拉下来,他头枕一只玉枕,右手拿着一只小酒杯,边吃着酒杯里的酒,边全神贯注地看着倪崇轩捎给他的一本书,时不时地抬头叮嘱倪兰:“你可要仔细着点,莫让鱼吃了饵料跑了,若是钓不到鱼,今晚咱们只能饿一宿了。”
“是!”倪兰闷闷地应答了声,斜眼瞧那男子,这个男子名叫莫子钰,是她倪兰的师傅,也正是江湖传说中的那位鬼医。
莫子钰和倪泽忠是至交,据说曾经倪泽忠救过莫子钰和他娘一命,后来莫子钰拜了位老神医学医,也顺势继承了月桂岛,适时倪泽忠的爱妻柳氏刚产下倪兰,命悬一线,老二倪崇潇过于担忧导致旧疾复发,将军府上下一片阴云重重,就在求医无门,百般无奈的时候,莫子钰突然到访,自荐为二人医治以谢昔日倪泽忠的救命之恩,倪泽忠对他十分信赖,于是他在将军府一住即是好几年,在医治柳氏和倪崇潇的病中,倪兰渐渐长大,时常在他身旁瞎晃,有模有样地学着他看病救人,莫子钰发觉这丫头天生是个学医的料,硬是让倪泽忠连诓带骗地让倪兰对他行了拜师礼,成了他唯一一个关门弟子。
天空中的云层不知不觉间越积越厚,湖面上起风了,莫子钰收起看到一半的书,打了个哈欠,对正将一尾鱼收进鱼篓里的倪兰道:“钓了多少了?”
“五条了。”倪兰乖乖回答道,这世上她最怕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她阿爹,另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位。阿爹易生气,动不动就要教训人,眼前的这个虽然老是笑呵呵的,收拾起人来可比阿爹还要恐怖十分,五个哥哥也常言,这世上最惹不得的人,就是这位莫神医了。
莫子钰看了一眼倪兰手里的鱼篓,点了点头道:“那回吧!”倪兰苦命地摇起船桨,见那莫子钰站在船头,看湖面升起一团氤氲的白气,渐渐将前方的月桂岛笼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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