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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林亦书才回到府中,刚下轿,站在门口不断徘徊的管家便赶紧上前,有些焦急地说道:“夫人,快去看看少爷吧,怎样劝都不喝药。”
林亦书本想前往书房的步子一顿,只好去了潇湘院。
还未走进卧房,便听见里面传出小丫鬟的哭泣声,薛锦宸暴躁地声音接连响起:“滚出去,都说了我不喝!”
林亦书的脸色越发深沉,管家在一旁见了无奈叹气,少爷的性子向来喜怒无常,也不知今日哪里又不顺心了。
林亦书开门进去,便看见端着药碗红着眼睛出来的丫鬟,她朝小丫鬟说道:“药给我。”
绕过屏风,她看着半靠在床榻上,胸腔因生气而微微起伏着的薛锦宸,脸色比早晨的时候还要苍白些,都这样了还不好好吃药,真不知他到底在倔什么?
但此刻的薛锦宸还陷在刚才那可怕的梦里,他又梦到了那个雨夜,娘亲将年仅十岁的他带到了村落的一户人家,等他第二日醒来后,娘亲已经消失不见,她狠心将他抛弃了。
一个梦接着一个梦,下面这个梦更可怕,又是一个雨夜,林亦书撑着伞越走越远,她的脚步很从容,但他淋着雨无论怎样跑,都追不上她,她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快消失时,他才被惊醒,无缘无故对着丫鬟发了一通怒火。
林亦书走近他,坐在床边,什么都没说,一勺药递在了他的嘴边。
薛锦宸这才回神,犹豫片刻正准备喝下去,鼻子却嗅到了她身上不一样的味道,这个味道他在哪里闻到过。
他只想了片刻便想起了。
一伸手便掀了她手中的药碗,精致的玉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黑褐色的药水洒了一地。
林亦书心口憋怒不发,只是看着他,想听他一个解释。
“你去哪儿了?”他问。
“呵,”林亦书笑了一声,“你觉得呢?”
“你又去找那个男人了?”他脸部的线条瞬间紧绷,上下牙齿紧紧咬着,他很生气。
林亦书站起身,双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薛锦宸,你不会真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了吧?”
薛锦宸看着她,不说话,只觉得心口又像被刀子刺穿,更疼了。
“我们如今为什么在一起,你不是不知道,”林亦书语气冷淡,“拜托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当然,我也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薛锦宸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小心翼翼地喘气,呼吸稍微重了,伤口便会更痛,心里,也痛。
他没想到,她如此不喜欢他,即使他为她付出一切乃至生命,她大概也一点不稀罕吧,反倒还会嫌他多事。
林亦书见他这样,以为他又在装可怜,没有理会也没有安慰,自顾自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碎片,这一个玉碗可以抵得上一个平民百姓半辈子的工钱了。
四分五裂的玉碗碎片十分尖锐,一不小心,她的手指便被割破皮出了血,她不由得站起身子想去找东西包扎。原本一直靠在床榻上看着她一举一动的薛锦宸突然一伸手,毫无防备的她一个重心不稳便被他拽拉着重新坐回床榻边。
他轻轻地抓着她的手腕。
林亦书没想到早晨还说没力气拿碗拿勺喝粥的他,如今却有这么大的劲来拉她,她突然醒悟过来,想必之前的可怜柔弱全都是他装出来的,这个混小子,就知道骗她!
她愤怒地看着他的侧脸,却见他只是盯着她受伤的手指,不断有鲜血从指尖的伤口冒出,在林亦书惊诧的目光中,他缓缓低下了头,吮吸住了她受伤的手指。
原本疼痛不已的手指突然间被温热的口腔包裹,柔软的舌头不断舔舐着她的伤口。
林亦书看着他认真小心的模样,心中原本的怒火像被一盆冷水瞬间浇灭,她突然有些心疼,她平日里是不是对他太不好了,导致他如此的患得患失,早已没有亲人的他,想必早就将自己当成了他唯一的依靠吧。
她语气放软:“好好喝药吧,听话。”
薛锦宸将她的手指从口中抽出,确定已经不再出血,终是安静顺从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林亦书从不喜欢别人管她、逼迫她,今日还是他太冲动了,嫉妒总能使他面目全非,抑制不住心中的恶鬼。
几月过去,薛锦宸的伤已经大好,期间林亦书竟也抽空细心照料他的饮食,这些天里,他只觉得自己是被她牵挂的、在乎的。
他站在林亦书的书房门外,看着两旁几棵树上发黄的叶子,时间真快,不知不觉已经入冬,他想,下次为她挡刀死了也是值得的吧。
郊外
几名穿着黑袍斗篷的人连夜策马狂奔。
直到其中一人朝前面那人说道:“圣女,快入杭州城了。”口音不似中原人。
“继续赶路,”一个女子的声音,“一刻都不准停。”
几人连忙应道:“是!”
进了杭州城,几人策马在一处十分隐蔽的大宅院门前停了下来,有名黑袍人上前敲了敲门,很快门被一个长相普通至极的中年人打开,他见着来人,不由弯腰抱拳道:“恭迎圣女大人。”
蒙着紫烟纱的女子侧躺在堂内的贵妃塌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下面五人,“明日务必将人给我捉来,若是失手,你们知道下场。”
五名黑袍人领命离开,女子冷笑了两声,杭州城,她回来了,不知道明日他见着她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想还真是万分期待呢。
——
今日不知为何,林亦书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她在外谈完一桩生意便早早回府。
快到潇湘院门口时,她突然有预感似的放轻了脚步,只见几道黑影飞快从花园中的一排湘妃竹后掠过,她想也未想便快步穿过花园来到院子里,只听见屋内一阵打斗声与瓷器碎地的声音,不待她反应便很快归于宁静,她身后的两名暗卫发觉不对,赶紧现身推开了门。
厅堂内,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碎裂的茶碗和一把镶着红玛瑙石的银匕首,绒毛地毯上还残留着几摊血迹。
这把匕首林亦书再熟悉不过,正是薛锦宸从不离身的武器,她捡了起来看着刀刃上新鲜的血迹,心中只觉不妙,什么样的人竟会这样明目张胆地进入到薛家深院来绑人,而且就连他身边的两个武功不低的暗卫也不见了踪影。
她首先想到的是李修和冯忠,但随即又推翻了这个猜测,李修前些日子虽然刑满被放了出来,但冯忠却还没有恢复自由,之前她也详细了解到了,冯忠并不是李家什么人,只是他几年前被人追杀藏身在了李家,安然无恙后许给李家三个条件而已。
不是他们,那还能是谁?林亦书一时间也不知道薛锦宸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物,竟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派人过来抓他。
直到她的一名暗卫说道:“是魔教中人。”
林亦书不解地看着他。
暗卫指了指林亦书身后那扇大开的雕花窗栏上一个血红的火焰印记,“这个印记我曾见过,是西域魔教。”
另一名暗卫解释道:“传闻数十年前,西域魔教第二任教主曾因滥杀中原武林之人遭到了武林各派前所未有的讨伐,中原武林各派在那年齐心协力一起攻上了魔教老巢,有位江湖女子更是斩下了教主的头颅,当场震慑魔教。第三任教主,也就是如今这位教主为了不步上一任教主的后尘,亲自立下规矩,魔教每次行动都会留下魔教的印记,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进入中原。”
林亦书拾起地上的匕首,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可能,薛锦宸的母亲便是来自西域的胡姬,但是这其中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联系,照如今的情况来看,以如此强硬的手段抓人,肯定不是来认亲的,那只能是寻仇的了。
“知道怎样找到他们么?”
两名暗卫同时沉默摇头。
林亦书稳住心神,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有条不紊地吩咐管家去找那个一直在教薛锦宸武功的江湖中人。
阴冷潮湿的地下水牢
薛锦宸的手与脚被重重的铁链锁着,冰冷的水将他腰部以下的位置全部淹没。
眼下正是寒冬,今日又下了一场小雪,这冰冷的温度将他整个人冻得牙齿发颤,他紧咬着牙不想被这惯性击溃,脑海中却在不断思考,之前过招的几个黑袍人他没有看清面目,只是隐约听见了他们的声音,倒有些像母亲曾教他的西域口音。
直到水牢上面的门被人‘咔嚓’一声打开,透下来的月光洒在原本漆黑的石阶上,一名穿着刺绣紫烟罗裙的女子一步一步缓缓走了下来,女子头上和面上遮着紫纱,额间印着赤红的火焰纹,看不清面容,只是那一双眼睛在看见被铁链牢牢锁住泡在水中的薛锦宸时有一瞬的快意与嘲讽。
“没想到吧,薛锦宸,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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