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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可能！前些日子我接到的消息，说是魔教教主死了，之前随教主潜入中原的亲信为争位内斗不止，魔教群龙无首下，大批教众不得不先滞留在了关外！如此一来，倒给咱们腾出时间多作准备！”他笑，脸上飞扬着无比的自信，仿佛天下间没有他搞不定的难事。“而且，关外还有许多帮派没有撤下来，诸如百草堂……他们那边至今也没听说已经发现了魔教的踪迹呀！”
“百草堂……对！对！”莫景灏心下稍定，喃喃的道，“我怎么就忘了关外还有个百草堂呢！”
“师父——师父——”大徒弟孙云龙陡然尖叫，从后院的花圃间直接跨了过来。莫景灏不自觉的眼皮直跳，甩手照着徒弟头上打了一下：“你叫鬼呢？天塌了还是怎么的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也值得你慌里慌张的？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也不怕叫闵帮主见了笑话！”
“可是……”孙云龙神情扭捏，压低了声，凑到他耳边，“师父，确实是大事！师娘她说……”
莫景灏一把推开他，喝道：“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说！到底什么事？”
闵灿堃知道莫景灏碍于他在边上，故意这么说话，心想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确实不便听，正打算离开，却见孙云龙一跺脚，气急败坏的嚷道：“师娘说，那个孩子不见了！”
莫景灏当即变了脸色，一把揪住徒弟的衣襟，闵灿堃注意到他的手指竟在不自觉的颤抖。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前头这一通乱，师娘担心你出事，便没顾得上抱孩子……回去后就见丫鬟四儿倒在了地上，已经没气了……”云龙边说边用力吸气，师父手上紧缩的力道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莫景灏眼睛瞪得溜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那还不赶紧给我追！你带人往不同的方向追，如果追不回人来，你也别给我回来了！”
孙云龙一路慌张的去了，莫景灏好不容易才定了定神，这才发觉闵灿堃并非离去，一直就站在边上看着他，他心里有些发虚，扯了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瞧今天这事闹的，定然是老夫往日里结下的仇家寻上门来了，却没想到连累了那许多无辜……”
闵灿堃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可是看在莫景灏的眼里，那双明利的眼眸似乎已经猜着了一些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屋顶上瞧着热闹的冷香，忽然咯咯一笑，懒懒的道：“我见着一个人！”
“我也见着一个人。”聂浅草低头瞅了她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
孙云龙带着十余名师弟顺着一条较为隐秘的小道，追了一个多时辰后，便听见草丛间传来哇哇的婴儿啼哭声。他们这一行人原本已经追过了头，听到哭声，急忙又转了回来。
拨开枯黄的草丛，只见一只墨绿色的襁褓压在一片积雪之上，四周寂静无声，襁褓中的婴儿只有四五个月大，粉雕玉琢的小脸冻得通红，小嘴咧开，哇哇直哭。
孙云龙见着这孩子的一霎间，喜出望外，三步并作两步奔了上去，弯腰正准备将婴儿抱起。蓦地，脖子里像是灌入了一道冷风，冻得他激零零的打了个冷颤，手指未等拂上襁褓的一块边角，便被一把冷清清，寒凛凛的长剑抵住了脖子。
草丛拨开，一个面色苍白，乌眉大眼的白衣少女沉着脸孔，亦步亦趋的走了出来。
“什么人？”
“快快放开我师兄！”
少女的手轻轻一抖，啪嗒一声，一片血肉模糊的东西掉到了雪地上，孙云龙捂着左侧的耳根杀猪般的惨叫，血从他指缝间一丝一缕的往外渗。血水滴在积雪上瑟瑟的声音，诡异而静腻，这种令人窒息的震慑与逼迫力，骇得那些原本还咋咋呼呼的栖霞山庄弟子，连个屁也不敢再吭半句。
“给我滚回去！”她缓缓的张口，声音不高，却很冷。
几个师弟上前扶住孙云龙，慢慢的往后退，那少女低下身左手抱起婴儿，轻轻的摇了两下，可是婴儿也不知是饿着了还是冻着了，只是拼命的哭，哭到最后，几乎是竭斯底里了，一口气吐尽，半天没个声响。
她急了，放下持剑相胁的手臂，轻轻的拍婴儿的背，“乖啊！乖啊！砚之，乖……你别吓瑜姨啊！”她的神情焦急无措，似乎转瞬便要落下泪来。
“你把他竖起来吧，那样也许会好些……”对面有个弟子忍不住小声插了句嘴。
少女赶紧慌手慌脚将孩子竖了起来，软声软气的哄着。孙云龙却突然大吼一声，冲上来一掌打了过去。少女惊呼，为了不伤着孩子，转身避向一侧，孙云龙的掌力擦过她的肩头，将她打得一个踉跄。
“抄家伙，给我把那孩子抢过来！”
一群人呼啦一下将她团团围住，少女右手长剑递出，只见四周寒气陡盛，当当声响成一片，众人手上的兵刃一一被击落。原本已经逐渐放晴的天空，突然变暗了，空气骤缩，寒气森森，竟奇异的又飘起连片雪花来。
她的身子却突然晃了两晃，眉宇和眼角浮起一层淡紫，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隐隐搏动着青色的血管。两只眼睛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焦距，乌黑的瞳孔茫然的呈现出痛苦的神色。她抖瑟着将手抚到孩子泪流纵横的脸上，颤抖的低唤：“砚之……砚之……”
孙云龙瞧出了些许异样，招了招手，示意师弟们蹲下身子，轻手轻脚的将地上的兵器重新拣起，他惧怕白衣少女的诡异剑法，不敢明目张胆的正面相拼，这时瞧她眼神似乎不大好使，却又怕有诈，便将手中的长剑放缓速度，试探着一寸一寸无声无息的对准少女的咽喉递了过去。
白衣少女却因为方才妄动了真气，体内压制的陀罗蜜挥发，毒气蔓延，先是视力受到影响，近乎失明，眼下就连四肢也感到微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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